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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再次拧眉。
他是读书人,多少还带点读书人的清高,行事也是以读书人的规矩来。
这会儿,总算是觉得有些棘手。
最后郁老大道:“娘,这事我知道了,过段日子等我休假,我回去一趟罢。”
有了他这话,郁老太太和郁老三便安心了。
在他们看来,郁老大是读书人,懂的道理多,对付一个小丫头片子十分容易。
其实郁老大并未将郁离放在心上,也没有意识到她现在有多恐怖。
他对郁离的印象还停留在以往,是个沉默寡言的,和她娘柳氏一样,只会埋头干活,在家里当牛作马,就算出嫁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如今不过是仗着有点力气,就在娘家耍横,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小姑娘,尚不足以让他放在眼里。
得知两人刚进城,还没吃午饭,郁老大便请了假,带他们去街上的面馆吃了碗素面,然后带他们回家放粮食。
郁老太太抱怨道:“老大,你媳妇咋不在?我们刚才过来都没人开门,连口水都没得喝。”
“他们回岳父家了。”郁老大解释道,“下个月,岳父家的谦哥儿要娶媳妇,她带琴娘和敬宗回去看看。”
闻言,郁老太太赶紧道:“这是应该的。”
她的两个孙子跟着陈秀才读书,还指望他们将来能考上秀才,自然是希望两家能够更亲热,走动得更频繁,这也是他们默许陈氏每个月都带孩子来县城住的原因。
陈氏作为出嫁女,娘家侄子要娶媳妇,她回去看看是应该的。
郁老大又说:“等岳父家那边忙完,我再让陈氏带琴娘他们回去。”
郁老太太自是点头,浑然忘记前些天,她还在抱怨陈氏带着小儿子、小女儿一直待在县城不回去。
既然是陈秀才家有事,那不回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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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闻宵这一病就是好些天。
反反复复地发热,有时候温度极高,好不容易压下来,也是持续低烧。
郁离和周氏自然都没休息好。
两人轮流守着,当然大多时候还是郁离守着的多,为此她连着好几天没有出门,更没有进山里寻摸吃的,只好在家里吃多一些。
周氏也觉得她辛苦了,做饭时都往多了做,让她多吃些,才有体力照顾病人。
这日,大壮又送药过来。
周氏接过药,感激地说:“大壮辛苦了,我们家刚煮好饭,要不要进来吃顿饭?”
大壮赶紧道:“不用不用,我回家吃就好,家里也做好饭。”
周氏每次托他办事,都会给报酬,并不是让他白干,哪里好去人家家里蹭饭。
这年头谁家都不容易,傅家就算小有积蓄,可养着这么一个吞金兽,药不停地吃,只怕钱也不剩多少了。
其他人不知,大壮家里多少是知道一些的,也有些为傅家担心。
送走大壮,周氏拿着药去灶房。
很快,灶房就弥漫着浓郁的药味儿。
郁离端着药进房,就着从窗口倾泄而入的夕阳余辉,看到床上苍白脆弱的男人,白衣墨发,眉目清隽雅致,气质琉璃清越,像一件易碎品。
听到动静,他睁开眼,神色有片刻的惺忪,很快就清醒过来。
“宵哥儿,喝药了。”郁离说道。
看到那碗黑漆漆的药,她脸上露出几分同情之色。
在郁离看来,这世界的药汁,就和末世里那些变异的食物一样,味道非常古怪,反正她是不爱吃的。
傅闻宵居然将药当饭一样吃,每天还要喝三碗,怪可怜的。
傅闻宵面不改色地接过药碗,一口饮尽,然后接过她递来的清水漱口,抬眸就见她一脸敬佩。
她脸上的表情实在很好懂。
郁离忍不住问:“那个,不难喝吗?”
光是闻那味道就受不了,她曾经好奇地尝过药渣的味道,也证实那味道有多难吃,和末世的营养剂、压缩粮有得一比。
也不知道里面添了啥东西。
“还好。”傅闻宵道。
他的云淡风清让郁离越发敬佩,暗忖他虽然是个病秧子,但这心性确实不俗,纵使在病中,仍是能泰然处之,没有那些久病之人古怪的脾气。
郁金曾经向她问过他的病情,担心大姐夫哪天没了,她姐要当寡妇。
郁金还和她说,以前村里有一个老头长年卧病在床,脾气变得十分古怪,还爱打人骂人,他的子女们都不爱去伺候,却因为孝道不能搁开,只能忍着,直到老头去世,子女们不仅没有伤心,反而松口气。
相比之下,傅闻宵的脾气真的很好,人也挺好的。
他也是久病在床,却从来没有迁怒于人,喝药也爽快,还会体谅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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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傅闻宵的身体终于好了许多,白天时甚至还能坐在窗前看会儿书。
屋子的箱笼里有不少书,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