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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母掩着鼻子也道:“算了,一身鱼腥气,看着像是那卖鱼佬在拉着蒋鹤贤卖鱼呢。他怎么又干起这行来了?”
朱妏妏没吭气,算是给他留了点面子。
她究竟没说,蒋鹤贤那天还自己默认了当男模的事。
即便当时心里有所保留,不敢相信眼见为真的理,到底从蒋鹤贤口里亲自听了那番话而反胃。
不管是真是假,是想激她故意说得那么肮脏也罢,朱妏妏都懒得再搭理此人此事。
否则被她当年封存住的蒋爷爷孙子的画面,都要成一团糟了。
现在的蒋鹤贤就只是蒋鹤贤而已。
一个徒有虚表,霸占着名字的人。朱妏妏也才发觉,自己当年心生萌动的,一直都是被蒋爷爷教导出来的蒋鹤贤。
是那个进退得体和她同跨云巅的男孩。
而非隐藏在礼貌外表下的颓废灵魂,一如她当年被浇灭的那缕幽幽烟灰。
第二天傍晚,当朱母看到新闻登载蒋鹤贤立功的文章,登时愣住。
厨房里给朱父煲的粥也来不及管了,撂下锅子急忙跑到朱父这来。
她没看到朱妏妏的踪影,分明半小时前这孩子还刚下班躺沙发里睡觉,便问了句:“妏妏去房间里了么。”
朱父提到朱妏妏被谈言民叫去了,刚走。
他一开始撮合这两人还挺来劲,最近看女儿和谈言民越走越近倒反而失落起来,有种老父亲不舍得女儿出嫁之感。
他兴味索然地按着遥控器,回朱母:“民民送特产来了,妏妏下去去拿了。”
朱母陡然清醒过来。
人也一颤,她紧跟着坐在朱父身边大吸口气:“你知道我刚在新闻里看到谁了么?蒋鹤贤,原来我们误会他了。”
朱父感到莫名其妙地瞟着她:“你们娘儿俩前两天不还讨论他,说他混得不好么。”
朱母也没在意朱父的口气,皱着眉说:“是啊,他没有体面的工作是肯定的,否则再怎么着也和我们联系联系。我看他是非道德应该还是有的,这么多年不出现,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一直追踪他爸妈车祸那案,协助警方抓获了幕后真凶。”
朱父听她说得咋咋呼呼,便习以为常似的叹了口气连连点头。
朱母也没在意,换掉衣服还准备往菜市场跑一趟。
被问起来这么晚还出门,竟是因下午去买菜又在卖鱼那看到蒋鹤贤一回,现在再去碰碰运气想把他带家里来吃顿饭。
朱父一顿,不禁把妻子拉回沙发:“我知道你这么多年都对蒋医生心怀愧疚,觉得没看好他孙子这事。但你要想,我们也不是他监护人,何必费心费神。”
朱母觉得也有道理就又坐下了。
准备明天再去瞧瞧,把人带回来好好盘问一番。
她特地去把厨房的粥关了,故意不打电话打扰朱妏妏两人,而是换了鞋子偷偷走到小区门口去张望两个年轻人的进展。
这下她没瞧见朱妏妏谈言民两人,倒正好有了一个意外收获。
这意外收获,就是朱妏妏带谈言民回家来,结果在餐桌前如遭雷击看到的蒋鹤贤。
朱妏妏一时摸不着头脑地乱转了一圈,才拉着朱母细问:“他怎么在?”
朱母很淡定:“我在楼下扔垃圾碰到了,多年不见,正好借蒋老师的面子再团聚一回。今天看他还挺礼貌,比我想得好多了。”
朱妏妏一针见血地看透本质:“你是把人先判成最低的,而后看人家比期待值高一点点,又心生希望怜悯了。”
朱母揪着洗碗巾拧干水,又去给洗碗机充电,看着餐桌前对桌相坐的两个男人。
朱母低声细语朝朱妏妏说:“那又怎么样,妈妈不想把看着长大的孩子打成坏人。而且你知道吗,今天新闻……”
朱妏妏鲜少看社会新闻议题。
淡淡地瞧着母亲如何掩饰她前些天说蒋鹤贤坏话,而产生的负罪感。
朱母最后一抓头发,隐隐恼怒:“我前天晚上梦见蒋老师当初提点我的时候了,醒来就有点想哭,不知为何他的最后一点血脉就这么不争气,明明当初好好顺利毕业也是个优秀子弟。”话里叹息意味深重。
朱妏妏不再说话了,拿纸巾擦擦朱母的眼角然后走出厨房。
席间的气氛其实还行,多数围绕在蒋鹤贤这些年的近况上问了一遍又一遍。
朱妏妏埋头虽不吭声,耳朵不受控制地把蒋鹤贤清淡的声音,听得仔仔细细一字不漏。
她想自己有些怀抱着恶意,来听他这几年多潦倒。
或是看蒋鹤贤如何为面子而虚伪妆点。
都不曾想,蒋鹤贤毫无隐瞒散漫生活的想法。愣是听得朱母朱父脸色从期待到一点点铁青了下去。
说蒋鹤贤变了,他那日对她极尽嘲讽是从前从不曾发生的。
说蒋鹤贤没变,他在个人人生态度上仍是这么无所畏惧。不在乎他人脸色会不会转青,就自顾自地随性生活也不怕人背后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