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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舒池背靠墙壁,森然冷冽的触感,隔着几重厚的衣服传到身上。他眯了眯眼睛,从病房门上窄小的窗口看去,里间灯光昏黄。
他的右眼皮莫名跳了两下,分明是正常眼睑颤动的生理反应,放到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哪怕是他,都难免有几分不好的联想。房门被推开,身着白大褂的医生阔步向前,他正低头奋笔疾书,忽然想起什么又向身边护士嘱咐。阮舒池正对房间门口站着,医生推门他就迎了上去,两个身高一般的男人对视,对方朝阮舒池点了点头,阮舒池才算堪堪放下了心。
看样子估计是没什么大碍。
“布洛芬和头孢静脉滴注,我去下医嘱麻烦你先准备着,我让家属同步去缴费,辛苦了。”江序停在门口,侧身示意护士先走,显然有话要和阮舒池单独说。护士也是明白人,知道眼前可能是江序的熟人,了然点了点头:“江医生你哪儿的话,我先去准备了。”
护士刚走,阮舒池立马开口:"怎么样?"
"没事,就是高热加上炎症,我开了几瓶吊瓶,挂几天水就没事了。心脏可以明天单独检查,要是实在不放心,就住院观察两天,我没意见。"医生和阮舒池交谈得姿态甚是轻松,两人像是极为熟稔,话说起来更没遮掩。把医生和病人家属沟通的反面典型,在这会儿展现得淋漓尽致。“那还是住两天吧,我最近期末没工夫看她,也不想把我妈招过来,相比之下花钱住院最省心了。”
江序摇摇头,心想得亏这里是私立医院,只要价钱给足病房不是问题。
要是放到新海各个公立医院,感冒发烧要求住院,高低会被其他等床位的病人或家属一顿胖揍。
“还真是你亲妹。”
“嗯,是亲生的,不然谁管她。”阮舒池不接江序的茬。
“正好,既然都住进医院了,再顺便帮她安排个体检。置换手术过去十几年,机械瓣膜还可能有增生,她最近又总发房颤,说是没什么大事,但我不太放心。”作为阮歆的体检医生,这些情况江序再清楚不过,闻言点头道:“行。具体安排明天我再看,现在先把烧退了再说。”
“阮歆的心脏情况我都害怕,一般退烧用的地塞米松有副作用,只能开布洛芬和抗生素静脉滴注。你跟我来,我把单子开给你,抓紧缴费去吧。”
“行,江序,麻烦你了。”阮舒池抬腿跟上。
江序有些诧异,不过脚步不停,只回头看看他:“说什么假惺惺的废话,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
阮舒池失笑摇了摇头,想这也是。
江序是阮舒池的高中同学,高一同班文理没分科之前还是同桌,分班后更是,一文一理各领风骚。
阮舒池那时候和江序关系就不错,同为图书馆常客,还能互相请教一下对方擅长,但自己薄弱的点。
只是高中毕业后大家就各奔东西,阮舒池听说江序去远京读大学,断了联系反正再没音讯。
也是碰巧,阮歆之前在公立医院预约体检排队太久,他一直想找个靠谱的私立医院,方便阮歆的定期体检。考察的第一家医院,他就遇到了在心外坐诊的江序。
时间地点不合适,两人都没细说,阮舒池只知道江序硕士毕业后回到新海,在公立医院待了两年,前脚转正,后脚又跳槽到了私立医院。
不过也可以理解,私立医院环境相对好,薪资和工作压力也优于公立,抛开编制不论,谁都知道怎么选。
而阮舒池综合比较了一圈,最终把阮歆长期体检的医院定在了这儿。不仅是笃信同学情谊,也为的熟人照看方便,有个靠谱的人脉。
所以今天也是,阮歆迷迷糊糊一个电话,阮舒池就把她送这儿来了,急诊看完又电话了江序,万幸今天晚上是他值夜班。
值班医生办公室里,江序神色冷然,面对电脑屏幕,一通打完医嘱,又从一旁打印机上拿了单据递给阮舒池:“夜间缴费要去底楼大厅,二楼那个窗口关了。”“行,我知道。”阮舒池拿了单据起身,刚要走又被江序叫住。
“等一下。”
“你要不要给你家小姑娘擦个脸?我都看见了,遇见什么事情,怎么哭成这样。”
提起这个,阮舒池竟没什么好气:“没事,大概是…失恋了。”
江序落在键盘上的手一滞,片刻后低下头,才又继续道:“这倒是,没听说啊。”
"你听说什么?我都不知道别说你了。"
阮舒池话说出口,觉得江话问得奇怪。
他最近仿佛是去上了一节情商启蒙,对所有超出友谊范围的提问都很敏感,现在就有隐隐不对的感觉。
“你好奇这个干嘛?我妹年纪还小,家里都让不谈恋爱。”
“就随口一问。”江序语气不变,可听着真没多少好奇。
他余光瞧见阮舒池没动,就抬眼去看,见阮舒池满脸怀疑,一动不动盯着他,不觉有些好笑:“你这是什么眼神?”
阮舒池少有的直白:“怀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