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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滥着难闻的气味。
乔希不知道自己磕到哪里,伸手摸到膝盖上一股潮湿。
她挣扎着爬起来,警告着她:“方敏敏这里是学校,而且今天考试,你这么做,会受到处分的。”
方敏敏笑得阴恻恻,她说:“谁理你啊,你以为你叫赵璐帮忙告老师她就会帮你吗?除了我,谁会知道你在学校这个偏僻的地方呢?”
“我要回去考试了,”方敏敏满足地笑了声,她说:“至于你,这么爱出头,那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吧。”
外面天色阴沉,只有一点微弱的光露在器材室的门板上。
雨天的信号台很差,手机右上角的信号格始终没有反应,乔希想要发的消息在转圈圈,她拼命砸着门,可她的叫声和敲门声远到不会有人听得见。
手心很痛。
小腿上也不知道刮到什么东西,鲜血不停地流,潮湿的腥味糊满了一手。
她趴在铁门上,心脏像是坠入黑暗。
学校里上课铃打响的那一瞬间,她想的不是身上的疼,也不是被关入小黑屋里的难言,而是这次考试缺考以后的结果。
她期待了那么久的考试。
缺考以后丢掉一门成绩,这种结果乔希担不起。
乔希翻着手机通讯录,她的手在颤抖,给仅有的列表同学疯狂拨去电话,可信号总是显示接线失败。
考试以后,监考老师坐在讲台前面,同学们的手机只会是静音的状态,就算电话呼出去,好像也不会有人接到。
可乔希就是在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万一呢。
乔希点着电话通讯录列表,给那唯一的好友反复拨去电话。
只有他和普通同学不一样,只有他还有机会能看见她的求助。
乔希心里默念着梁砚西的名字,祈祷他可以找到她,希望他可以帮她。
十多通电话弹了出去,也没有得到回音。
应激的反应过后是满心的绝望,乔希把手机放下来蹲在地上,拨出去最后一通电话。她想如果这一次联系,对方再不接电话的话,那她就不打了。
最差不过烂在这里。
如果这次走不了,那她也会有下次。
最后一通去电的秒数响完,hold on呼声很久,另外一方还是没人接,乔希彻底放弃。
外面的雨下得哗啦啦的。
乔希蹲在废旧的器材社的门口,外面的风扇和雨声特别清晰,也特别的吵,她这些天被丢在南浔的委屈,在没人的时候终于爆发。
眼泪像断了线一样一直在流,无声在流。
抽泣和脆弱在这一刻,泛滥得像海水。
可是迷迷糊糊之中,乔希好像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低沉的声音,过分熟悉又有些陌生,就在器材室的门外,与她仅有一墙之隔。
少年的声音有点沙哑,像是生锈了似的哑,他拍门,喊了里面一声:“乔希。”
废弃的器材室里的哭声戛然而止,梁砚西想到他上课时间经过五班的门口,听着里面的老师点名,他们都在,只有点到乔希名字的时候,有个女生举手报告:“老师,乔希说她身体不舒服,家人接回去休息了。”
所有人都安稳地在教室里考试,只有乔希不在座位上。
所以这里的人除了是乔希,还能有谁。
还能是谁。
梁砚西浑身都被雨水浇湿了,他靠在墙边等待时间过去好几秒。
僻静的荒楼寂静,里面是少女整理情绪的声音,她倒吸着气,收敛着所有情绪,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梁砚西,外面是你吗?”
梁砚西闭眼嗯了声,他的声音在雨水里显得很低沉,他说:“乔希,我来了。”
直到听见他再次回应的声音,这下乔希才敢确定,这是梁砚西的声音。
是乔希刚才想过许多遍的梁砚西。
乔希收拾好所有的情绪,闷闷地“嗯”了声,她问:“你有钥匙吗?这个门被方敏敏给反锁了,我在里面出不去。”
在有人的时候,她总是习惯性地装作没事,装作什么都不在意。
本来中计已经够倒霉,她很要强,不甘再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
梁砚西说不出具体的情绪来,他只知道虎口指向的心脏方向有些疼,他身上每一处的血液都叫嚣着戾气,想发脾气,可在乔希面前,他什么也做不了。
梁砚西冷冽的嗓音淡淡开口:“用不着那个。”
外面好像迎来新一场的暴风雨,下雨的声音变得激烈,梁砚西的声音泡在这场风雨里,他说:“你站旁边,我踹开。”
乔希的腿蹲得太久,血液和肌肉凝住,两条腿都是僵的。
但是上课铃声已然响起,她再拖延只是缩减自己的考试时间。
乔希咬着牙,发狠一样猛地站起来。
所有的酸爽和疼痛像褶皱一样聚集到一起,她紧紧咬着牙关,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