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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鹰咎烈。此人最为贪财好色,与鹰咎檀的关系很坏。”
邱遗的兵法一塌糊涂,但对钱财相关的事,那叫一个心领神会。他立即道:
“你的意思是说……”
部下道:“小人的意思是,不如咱们凑些银钱给鹰咎烈,让他往燕州去!反正咱们澜州水网纵横,倒不如燕州开阔便宜!”
邱遗大喜:“好,好!潘处道不是挺能打么?这泼天的功勋富贵,老子就送给他了!”
如此,又叮嘱众人严加守密,不可外泄。
这厢。京师已是暮色昏沉。
周玉臣、周炳彻底没了胃口,二人草草填了肚子,便打道回府。
一路上,周玉臣不似往日嬉皮笑脸,周炳只当她是因关有情一事而怏怏不快。直到入了宅院,周玉臣脚下一拐,居然跟着他进了“后乐堂”!
周炳觉出不对劲来,想到她今日几次欲言又止,便道:
“到底是何事?如何唯诺不言?”
周玉臣关上门,各自入座。这才诉说了今日惹怒贵妃的事,并将贵妃给的两个选择,都备一一细说。又将皇子之争讲来,她道:
“儿辜负了干爹的栽培,今日有此一劫,是儿应受的。眼看东宫是留不住了,不若求个外任,兴许另有一方天地。”
周炳呆坐片刻,捏着扶手半晌不能说话。
他既痛心又恼怒:“你素来狂悖不驯,身为宦官却不肯口称[奴婢],我早该想到你这泼皮是个不安分的!关贵妃对东宫上下督察细微,岂能容你拿捏欺哄?!”
他向来性子急,起身就要研墨,且道:
“她一个深宫妇人,如何能断了你的前程?镐京镇守太监的那里,正缺一个通文墨、懂刑法的内官。待我把你调离京师,饶是关家也鞭长莫及!”
周玉臣连忙上前,接过墨锭:
“打狗看主人,关贵妃怎会不知我跟着谁姓周?王知恩之前捧着东宫,就差叫关贵妃一声[干娘]了。如此情谊,贵妃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踩在王知恩被贬之后才回来……这恐怕不是巧合。”
周炳愣住,他突然想起一事:王梦吉是如何到李望春身边去的?缘何身为王氏亲信,独他一人没有被牵连?关贵妃如此狠厉,竟然会允许他留在东宫?还有她这插手朝政的胆气,究竟是谁人撑腰?
周玉臣一面磨墨,一面缓缓道:
“干爹,说句实心话,我已无心留在宫中。”
周炳铺开纸张,皱眉:
“你何时变得这般胆小了?你又不曾柄权参政,只要离了御前,贵人转眼就会把你给忘了。且去镐京待个一年半载,干爹再想法子把你捞回来。”
说着,周炳已牵着袖子,悬腕提笔。
周玉臣垂手立在一侧,低声道:
“关有情和我都是女儿身,她被限于后宅,孤立无援,却敢一腔热血荐轩辕!而我呢?身上穿着官袍,却在这宫闱中迎奉取媚、蝇营狗苟!空念几句诗,便觉得自己遗世独立,实在可笑!”
周炳惊异抬头。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神态和她的母亲竟如此相似。那是一种拨开云雾见光明的豁然,更是见了光明之后,再也无法低头向泥泞的执拗!
破天荒的,周炳没有发脾气。
他似怅然若失,又似早就料到有今日,轻声道:“不留在宫中,也不去陪都。你想去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