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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门口进去,每一处都是风景。
珈洛既然来了别院,又是她一个人,于是便理所当然的住在了主院之中。
几人刚到别院,雾蒙蒙的天便纷纷扬扬的落下雪花。
地龙点燃,珈洛褪下大氅,只穿着一件初秋的蒙古衣袍,坐在窗口,手里端着一碗马奶酒,瞧着后院如梦似幻的景色。
后院开满了腊梅,黄色的花朵挂在发干的树枝上,一朵朵的雪花犹如棉花一般慢慢的铺在花朵上面。
烛光所及之内,雪花漫天,黄花摇曳。
这一瞬间珈洛感觉自己就像是回到了科尔沁似的,久违的感受到了自由。
不用去考虑皇太后那深沉的心思,也不用去猜测皇上阴晴不定的情绪,更不用去感受到那些妃嫔表面恭谨,内心叵测的想法。—碗接一碗的马奶酒,珈洛的视线慢慢的也瞧不清了。
她觉得自己是没有办法再去忍耐关于皇宫里的一切了。
当想到这里的时候,她只觉得困倦犹如洪水一般袭来,将她完全裹挟住。屋外寒风呼啸,大雪纷飞。殿宇内温暖如春,醉后贪眠。
直到第二日暖阳透过厚厚的浓雾,洒落大地,将整个别院笼罩住时,珈洛才幽幽转醒。但她也不想起来,就这么抱着自己的被褥,转身朝着墙面,两眼放空。直到身子实在是软了,这才散漫的起身,穿着宽松的寝衣。
翡翠和玛瑙瞧着主子醒来,翡翠伺候主子沐浴洗漱,而玛瑙则将窗户打开,让清新的空气进入殿宇,床铺整理好。等着珈洛沐浴结束,出来时,整个殿宇内都亮堂堂的。
满山裹着银装,珈洛瞧着堆雪压着淡黄色的花,兴致忽然起来,便令翡翠去找了一把琴来。但几人来的仓促,而别院之中也没有蒙古的琴。
但这并不能阻拦珈洛,她换上蒙古的衣裙,穿上了绣着白雪和高山的靴子,轻盈的踏过白雪。珈洛的声音清脆而嘹亮,当她立在腊梅树下,望向这辽阔无际的碧蓝天空,展臂挺胸。
舒展的身姿即便是在这厚厚的冬季蒙古袍都掩盖不住。
"敕勒川,阴山下。"歌声响起,珈洛的身姿舞动。她像是一只翩飞的雌鹰,准备翱翔天空。“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翡翠和玛瑙纷纷跑上前,加入了主子的舞蹈当中。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三个少女的声音或高或低,或是活泼,或是高亢。即便是音调不一,但却带着浑然天成的和谐。舞姿大开大合,热情奔放。
远处立在阁楼上,负手而立的少年目光紧紧的盯着那舞姿翩然的少女。
她的面容上洋溢着纯粹的欢快,歌声也是这样的好听,不像是江南那软糯糯粘人的腔调,也少了几分京城的庄严和规整。
伴随着她的舞蹈,福临似乎感受到了塞北的风,塞北的雪,还有塞北落伍记得草原,自由吃草的马儿。
还有肆意欢笑的姑娘,她甚至可以席地而眠,或者围着火堆舞蹈。
甚至姑娘可以在科尔沁父兄的保护之下,成婚生子。
就在这一刻,即便是福临,都觉得这偌大的紫禁城,困住了珈洛,却困不住她的灵魂。
他是怀揣着怒意而来的,但这一刻,他竟是在珈洛都未曾知道的时候,便无声无息的消灭了所有的怒火。
也是在一刻,福临的脑海之中像是有一阵白光闪过,他明白了他从未明白过的感受。
这样无缘无故的,瞧见一个人,便心里都觉得震颤。
当远处庭院之中的少女停下舞姿时,福临猛地转身,他想下去寻她,但脚步刚踏出阁楼,他却又忽然顿住了脚步。
安保一时间差点没能稳住自己的脚。
他窥视着皇上那忽然变得沉静的面容。"走吧,回宫。"他压低了声音,漫不经心的说道。
思绪忽然变得恍然起来了。
安保一愣,看了一眼皇上,没敢说话。
福临得知皇后竟是真的在十三号这一日径直出了宫,当即大怒,竟是就这么匆匆骑马而来,一路上阴沉着面容,令安保都不敢多言。但当他到了别院之后,站在了阁楼之上看皇后跳了一场舞之后,竟是就要这么离开?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但显然福临并不会告知他,当真就这么纵马回了紫禁城。
刚回了乾清宫,便听到一个太监匆匆而来,说是钟粹宫那位小主儿好了很多,特意来感谢皇上。太监安安静静的跪在地上,上首却并没有如往常一般传出回复来。安保也紧紧的抿起唇,他瞧了一眼上首位沉默不语的皇上。
他顿了顿,低声对着那位小大监说道:“去吧,皇上今日政务繁忙,你家主子病好了,自然是皆大欢喜,但做奴才的也不敢松懈呢,若是这还残留着的病丝儿又钻出来了,看你们脑袋不保。”那太监背脊一僵,整个人更加匍匐在了地上,声音都像是从地面钻出来似的。
“是,奴才遵命。”
话说完,那太监便起身,躬身退着走了出去。
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