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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愿的,她跟李霆云个二十来岁世子爷都嫌恶心,更何况这水兰要跟全贵个太监,不愿意也正常。她应该帮一帮这个丫鬟,就像是伸手,去拉一拉过去的自己,当初的孟韶欢没人拉,但现在的孟韶欢可以去拉别人。
“既不愿意去伺候全贵公公,便留下伺候我-一伺候本宫吧。”孟韶欢闭了闭眼,道:“水兰日后,做本宫的大丫鬟,全贵公公那头,从库房里开银子给他赏,让他出去挑几个愿意跟他的。’
水兰喜极而泣,刘嬷嬷乐呵呵的应了一声,又踢了水兰一脚,叫她爬起来伺候公主。进了公主这道门,就算是全贵公公也别想来要人。孟韶欢斗了一回心眼,倦极了,懒得再多说,只叫她们去库房多挑点东西给全贵公公,才算是了结了这一场由色而起的矛盾。
常言道,有人的地方就有争端,小小的绣坊里争得是绣花的花样和卖买的赏钱,这公主府争的却是人命。
孟韶欢一脚踏进来,就再也出不去了。
当夜,全贵公公没得来娇嫩小姑娘,反而得来了库房里些东西,听了原委后,全贵公公气的砸了两个白瓷釉黄底腊梅花瓶,嘀嘀咕咕的在房里骂了半宿。不过是个假公主,竟还敢插手管上旁人的事儿了!若非是他前前后后的兜着、帮着安排,这假公主早死了!原先不过是个妓女绣娘,出了公主府的门儿连皇宫坐那儿都不知道,脑袋上顶的花叫什么都唤不出,愚昧混沌的东西,现在换了一身皮,竟然也敢压他脑袋上了!全贵公公气了半宿,最终还是忍了,只咬牙切齿的想,待日后,他有的是法子拾掇这个太平公主。
他这一晚上带着气,第二日便也醒得早,他一醒来,便得知裴琨玉已到了。这人倒是来的早。
全贵公公轻嗤道:“去请公主于隐处旁听,再请裴琨玉入席。”而他,由着几个收来的假儿子前呼后拥的伺候,慢悠悠的拾掇。清晨。
孟韶欢由水兰服侍着起身更衣。
隔了一夜,角落处的冰缸中的冰早已化的干净,只剩下薄荷叶飘在其中,临窗榻上的香也烧了个干净,只有淡淡灰烬堆积,她处处醒来时,便瞧见丫鬟们匆匆更换。夏日天长且热,哪怕是清晨也透着淡淡的暑气,第一缕阳光透过繁茂的时候,地面便腾腾的烧了起来,猫儿狗儿也不敢在屋檐上躺着硬晒,全都晃着尾巴跑到阴凉处。还有一只橘黄色的猫儿爬到了树间,偷偷咬一颗黄色的果子吃,细碎的阳光穿过翠绿枝丫,落到狸猫的身上,将它柔软的皮毛照出明亮的光泽,微风拂过,猫咪惬意的趴下,甩着尾巴吃果子。
翠木狸奴衔黄果,碎冰撞壁响叮当。
这样一看,这个盛夏好像也没那么差。
孟韶欢的心情也好了些,从窗前离开,行到了梳妆案后坐好,等着丫鬟们为她打扮。她素来爱穿淡色雅致的衣裳,发鬓也简单,但成了太平公主之后,却不敢再穿,她手忙脚乱的和过去做了切割,从发鬓到衣裳,都换成另一幅自己都不太熟悉的模样。今日,水兰为她寻了一套艳蓝色鎏金对交领锦织长裙,外搭石榴红罩衫,足下搭红锦蓝簇花团的绣锦玉履,发鬓挽成垂月流萤鬓,上簪金凤发钗,佐大红锦绸掐花相配,额间以金粉点描出牡丹花形,再寻一明蓝色面纱,轻轻覆盖在面上,盖住她的面颊,只露出来一双涟涟的桃花眼来。
待到一切收拾妥当,门外恰好有人来道:“启禀公主,方才全贵公公来信儿,说客要来孟韶欢便起身,出了她的住处。
公主府极大,五进八院,翘角飞檐,高阁明窗,狭处做仰景,高处做俯景,府内东南角还建立了一座佛塔,孟韶欢住在东院,踩着回廊行出之后,再行过几道宝瓶门,路经几处夹景水景,一路行到前厅去。
待客的地方就是公主府的前厅。
前厅地上铺满了刷过了油的桐木地板,其内极大极广,最中央摆了一套太师椅,前厅门窗皆开,前后通风,窗旁放了木高架,其上放着烧瓷白花瓶,其中剪了几支夏花,正盈盈的开着,摆设除了华贵些,与旁的皇勋贵族间没多大不同,唯一的不同,便是这前厅后头藏了一道暗室。
暗室建造在墙壁后,这墙壁是薄木墙,中间未曾以土夯实,上还雕刻了木花,做成屏风样式,乍一看真假混淆,真好似是个屏风随意倚墙而放似的,但实则是个内外通透的暗室,外头的人说什么,里头的人都能听见,甚至里面的人还能透过薄纱往外看,影影绰绰的瞧见前厅的模样,而这暗室无光,里面昏暗,而前厅明亮,光线充足,明处瞧暗处,从来都是瞧不清的,所以外面的人无法瞧见里面,只有里面的人能瞧见外面。这是一处绝佳的偷望处,外面的人是绝瞧不见里面的。孟韶欢便从外头进了暗室里。
这前厅里伺候的人早都被全贵公公过了一遍,不算心腹的都被撵了出去,去外头守着,前厅门外近处伺候的全都是全贵公公的人。孟韶欢前脚入了暗室,后脚便听门外传来一阵言谈声,孟韶欢立起来耳朵听,正听见一道清冽如碎冰撞壁般的声音响起,对方只道:“有劳。孟韶欢听见这声音,便觉得心口一紧,她自暗室内往外偷偷窥探,隔着一层薄纱,便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