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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浑水中小心试探。汗水顺着他的方寸短发,流到鼻翼,流过下巴,流淌后背,再慢慢浸湿鹿白榆的衣服。
“好不喜欢夏天啊。林秋河,你呢?”
“以前不喜欢,但上个夏天开始,便喜欢了。”
……
他分明什么都还记得,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彰显着对过去的怨怼,夹枪带棒的报复。
鹿白榆本能地把林秋河归为了陌路敌人。想报复就报复吧,口舌之快,若真能出气,也可以。
鹿白榆抱紧椰子,一只手护住椰子的脑袋,让他贴紧自己的胸口,以免被飞溅的雨误伤。自己跟着林秋河撑起的伞,一同消失在进雨里。
林秋河一手打伞,一手挽过鹿白榆的肩,紧紧揽她在怀里。这让鹿白榆有些不适应。
“别淋到椰子。”一句解释性的关切,回击了此时鹿白榆正暗暗抗拒的身体扭捏。
但雨势实在太大,即使有伞,落在雨伞上的雨滴又飞溅成数千水汽,模糊前方的视线。鹿白榆实在睁不开眼,不自觉的把头往林秋河衣服里埋,那淡淡的木质香靠着身体余温的萦绕,熟悉的让人莫名安心。
林秋河给她开车门时,鹿白榆才发现,林秋河分明没给自己遮蔽一点,除了她贴近的胸口处,其余地方全被打湿。湿漉漉的模样,和那天背他的样子,恍惚间交错重叠。
她不知道说些什么,是谢谢,还是抱歉?全部如鲠在喉,只能选择看着雨刮器频频的左右摆动,一言不发。
深夜寂黑的车内容易让人心生倦意,加上雨天,尤为明显。坐在鹿白榆旁边儿童座椅上的椰子,歪着头,已然睡沉。某种奇怪气氛在车里蔓延,沉默到有些不自在。鹿白榆搓捻着手腕上的手表,一秒,一秒地看着秒针打圈……
已经转了十圈,还没到吗?
“来这边多久?”林秋河突然开口。
“半个月左右。”
“只在布尔津吗?”
“计划阿勒泰地区都会调查一下。”
“那半个月可能不够。”
……
“你,定居在乌鲁木齐了?”
“没有,工作原因最近需要常在这边,所以,租了个房子。”
“那我今晚,给你……们添麻烦了,不打扰吧?”
“不打扰。”
……
还想再问点什么,问问工作,问问家庭。可鹿白榆忍住没再开口。不过露水之缘,刨根问底,知道的多了,反倒烦闷的是自己。明天一过,统统是过眼云烟罢了。
鹿白榆的衬衫在刚刚路上被打湿,凉丝丝地贴在皮肤上,头发虽未被淋湿,但潮湿的水汽也让鬓角的头发凌乱。她扭过头对着车窗玻璃,沉默着,整理自己的心情,和狼狈。
车子开进一所还不错的高档小区的地下停车场。鹿白榆依旧抱着椰子,随林秋河一同进了电梯。
“叮——”
一梯一户的户型,走出电梯,一扇苍艾色大门,算是进了林秋河的私家空间。
林秋河家里充满温馨和清冷的矛盾疏离。一面装饰墙壁挂着世界地图,上边做着些许标记,几排装饰架,摆着植物松果,种子,陶瓷,矿石之类的小物件。鹿白榆在对自己未来天地的幻想中也有过这样一面墙,竟一模一样。
大厅有壁炉,一个矮茶几,一条亚麻灰的长沙发,和一块淡黄色地毯,为房间贡献了少有的温馨色彩。
只是短租,但可见主人挑选的用心。鹿白榆暗暗想。
“二楼走廊尽头左手边是书房,旁边是卫生间,可以洗澡,今晚委屈住那里吧。我带椰子回房,你自便。”林秋河一手轻柔地抱着椰子,一手拎起鹿白榆的行李箱,上了楼。独留鹿白榆在寂静陌生的房间,虽淡漠,但反倒自由不少。
鹿白榆把浴室门反锁,冲着澡,慢慢放松下来。她打量思索着,终于知道这房子清冷在哪了,扫视一周,连卫生间也看不到一丝女人的蛛丝马迹。
书房不大,一面书架,一张书桌,窗边一张单人床,窗台布设了飘窗。鹿白榆换了条宽松的白色亚麻布吊带睡裙,靠坐在飘窗上,泛黄的灯光映衬着整个城市的雨声,更显寂寥。乌鲁木齐不比北京,夜晚没有灯火通明的加班,只几个零星的金碧辉煌的地标,将城市映衬地更为不近人情。
她不禁打个寒颤,缩在那里,一动不动,她不敢关灯,就这么坐着,发呆,强制自己不去乱想,只是发呆……时间已过凌晨一点。
鹿白榆有点轻微的空间幽闭症,包围感越强反而越没有安全感,这个毛病从小跟到大,一个人在家时绝不关卧室房门,上学住宿也是选择最外边的靠门的床位,出去住酒店没有办法,能合住绝不单住,一个人时总也睡不了一个安稳觉。她很少向人提起,觉得既无伤大雅,不免太过矫情。
突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请进。”林秋河的家,不会是别人。
他对她晃一晃手里的红酒瓶:“喝点吗?”
鹿白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