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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
像天下所有母亲一样,程澜也很关心身处异地儿子的生活状态,尤其是最近他处于长辈眼里明显稳定性极度欠缺的动荡期。
程澜知道他今晚有聚餐,算算如今时间也挺晚,她没忍住打听:“回家了吗小川?”
陈翊川隔着听筒的话音温柔带笑意,“刚到。”
听闻他到家,程澜稍微放下点心,随意闲聊,“真的不用我和你爸过去看看你吗?”
她闷声嘟囔,“你自己人生地不熟的。”
从陈翊川所住的高层俯瞰宁城的夜间灯火,熟悉度并不匮乏,甚至原先的记忆重新清晰。
这里是他大学和短暂的一年研究生时期奋战过的地方。
某种意义上来说,人的性格是会被城市浸染进而塑造的。
更别说成年之后的大部分时间,他都与这座城市紧密相栖。
陈翊川无奈地隔着近乎难辨的微弱电流声,向通话彼端摆明道理:“我在这待过五年。”
“那到底不比家里嘛”,程澜也心知他话语有理,松了些口,“不管怎么说,回来就好。”
长久的担忧落了地,当初不愿倾诉的难舍如今统统成了可以宣之于口的泛屈。
“你一个人在国外,我们也够不着过不去的,总是感觉有些不放心。”
陈翊川透了点安抚意味,“现在可以放心了?”
“宁城离家不远”,他没忍拂了程女士的意,况且也正有此番打算,“等我爸也退休了,如果你们愿意,每年都可以来这边小住段时间。”
大概上了年纪的人心态又开启了向孩童时期的轮回,也同样有令人头痛的逆反心理。
对方不松口时巴巴地想来看看,一旦征得准允又食之无味地舍弃。
像是强烈渴求的欲望被抚平,反而增添了一分可有可无的随意。
面对不算热情,但绝对称得上的邀请,程澜却打了退堂鼓。
她终是婉拒好意,“你没事就好,我和你爸在家挺好的,你不用惦记。”
得。
话语还会摇身一变。
惦记行为的发出者颠倒了个儿——变成了长辈心里,漂泊在外的孤身儿子。
陈翊川哑然失笑,顺着程女士的话接,“好的,我放心。”
“嗯”,程澜满意,像是差不多要结束这段通话,暗示性明显,“明天一早是不是还有工作。”
通话最后她没忘记嘱咐,“今晚早些休息。”
与饭店不算遥远,作为餐后散步正好恰当的距离,奈何共同就餐者热情高涨,为他提前叫好了回程车辆。
于是有了这趟仅花费起步价的车程,总共用时也才将近五分钟而已。
盛夏的夜晚,温度虽没有白日灼人。
奈何仅从楼下出了车门后上楼的潦草间隙,同样会令人覆起一层薄汗。
夜间温度不比白天令人心浮气躁,可夏日晚风到底能带起新鲜气流。
两者相较,屋内倒略显窒闷潮热。
挂断电话后,陈翊川随手开启空调制冷模式,将温度定在了26摄氏度。
这也算得上他久而久之的习惯。
不会为了快速制冷而极端地将温度定在十几度。
这种刻意追求一时爽感而让理智失序倾幻的做法,从不在他选择的清单之列。
放任凉气闯入,室温渐变的过程作为并选进行的事项,陈翊川趁着这个间隙去洗了个澡。
浴室热气汹涌,雾霭氤氲。
花洒荡出源源不断的细密水珠,呈现连绵不断的微曲的弧。
笔直地打在男人未着寸缕的匀称肌肤之上。
软与硬的对撞,最终还是柔软水流变了形,扫过男人身体的每一寸弧度。
像是肆无忌惮地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不放过哪怕方寸的间隙。
男人全身被不知疲倦的源源流水无差别开垦,会被羡慕的却还是水滴的好运气。
整幅画面昳丽且迷人。
若是有人有幸在场,必然会因此失了神。
长期养成的职业习惯让陈翊川在接触来访者之前,都会大概看下对方的资料,提前对大致情况做好摸排了解。
男人眉前发梢并不干爽,却也不会有水滴坠落纸面,铺开晕染痕迹。
陈翊川拥有一双无比令人羡慕的手,指节修长,肤质温润。
似是儒雅,却又充斥着代表男性荷尔蒙的力量。
灵活的指微捻,他的目光追随饱满的黑色字迹。
[张先生,男,32岁,职业:个体户经营者,问题概述:对婚姻丧失希望,择偶条件简单却多年无果,对前途认知渺茫。]
不算复杂的案例,陈翊川曾遇到类似的不知多少。
学业、事业、感情。
诸如此类,都是困扰芸芸众生已久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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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缕柠檬黄的朝阳一向按时升起,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