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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说:“殿下,要么,我们解除婚约吧。”
两人相对而立,站在灿烂春光里,犹如一幅画,只是所谈之事却颇为煞风景。
玄渊长眉略挑,微现意外之色,平声开口道:“为何忽出此言?”
从前玄渊也曾问过皇后,云舒自愿入宫吗,或许她有自己的想法,抑或另有所喜。
对此皇后的回答是:“怎么,你听到了些什么?以舒儿的身份与容貌,自然有起心思的,但俱是痴心妄想。”皇后冷哼了声,“皇室之中,除了你,其他人绝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皇后又道:“舒儿是女儿家,姻缘自得家人来掌眼帮衬,她与你青梅竹马,我待她如亲生女儿,皇宫如她第二个家,她岂会不愿入宫?况且,舒儿亦是个聪慧的,这天底下谁与她最相配最合适,即便她现在小不明白,将来也会想明白。太子妃的位置多少人梦寐以求,她是云家的女儿,日后也自会明白其分量与恩典。”
“她现在年纪小,尚不懂男女之情,感情日后自能培养,倒是你,近水楼台,可别辜负母后与云府的心意与期待,定要好好待舒儿。”
玄渊从小以储君培养,未来的九五之尊,一切顺理成章按部就班。未来的妻也是其中一环。
关于他的太子妃,论公论私,云家云舒,都确为最适合的匹配。
玄渊很小的时候偶然撞见过皇后望着皇帝与贵妃离开的背影而黯然的模样,曾问:“父皇有了母后还不够吗?”
皇后倒是笑了:“傻孩子,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一生一世一双人,更何况在你父皇,你这样的位置。我与你父皇这般已算是很好了。”
他从小便是受这般教导,圣贤书也告诉他,身在其位,肩负其责,皇家的姻亲从来离不开权衡利弊,恩威并施,雨露均沾等。
当然史上并非没有帝后伉俪情深,唯彼此二人的,一切不过在于双方心意心志而已,但这无疑戳皇后的心,自是不能说。
况且这种事可遇不可求,他也并不想花太多心思与精力在情爱上。
他的太子妃,能像母后那样,将来与他能做到母后与父皇那样,便如同母后所说,已然足够。
然则当云舒真的对她露出与皇后类似,却要木偶般刻意而标准虚伪的笑容时,他却并不喜欢。
那个喊他玄渊哥哥,夸他眼睛好看,给他糖,瞳仁如宝石般,黑溜溜转动的小女孩已消失不见。
大抵是从两人关系确定后,也随着她年岁见长,她便开始变得与其他人一样了。
不过她与其他皇子公主们倒仍算亲近,尤其与玄淙,两人自小关系不错,见面时倒也用不着避嫌,两人交谈自如,常谈笑宴宴。
那情景,不知道的只怕还以为他方是她未婚夫。
每每见到玄渊来,云舒倒是识趣,立刻姿态端正,换上端庄笑容。
她自己大抵觉得很自然很标准,然则看在玄渊眼中,尤为刻板做作。
就如此刻,她口中说着解除婚约的话,面上却仍端着那范本一样的微笑。
只听云舒道:“其实殿下不喜欢吧。”她指了指被玄渊随意收进袖中的络子。
玄渊略略一顿,道:“若非去年收到的是同样的东西,大抵会更喜欢一些。”
云舒一怔,继而笑了笑:“殿下昨日送我的珊瑚,亦跟去年差不多。”
玄渊:……
皇后娘娘与云夫人也并非事无巨细,时时刻刻盯着二人,两人长大后互赠礼物之事早已不管,算是给他们留了自由空间。却没想到,竟是发生了此等乌龙。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云舒微微笑道:“看来我与殿下都是彼此彼此了。如此也正好。”
玄渊抬眸看她,云舒的面上仍带着笑,语气柔和而镇定,虽面对的是一国储君,“解除婚约”这种话也张口而出,并不见惶恐为难之意。
她是被宠大的,众星捧月的程度不比宫中皇子公主们,甚至不比他低。
以她云家女儿的身份,将来太子妃和皇后的身份,这份宠她自受得起。但偶尔未免会过了,显得骄矜。
外有云国公府,内有皇后娘娘,深怕她受半点委屈,可以想见,将来但凡与她相关的事会如何受桎梏。连吃鱼挑鱼刺这种事都暗示在内,虽是打趣,却未免无聊,未免期望太多太高。
她是他的妻,他自会给她妻子该有的一切,如果她稀罕,他也不介意多给她些宠爱。
但主动愿意和被迫给予,则是两回事。
云家虽是太子妃之位的首选,但并非唯一选择。
云舒不缺人选,他亦如是,两人绝非对方不可。
既然她与旁人没什么不同,已然泯然于众,那么他娶谁都没太大区别。
是以听见她说解除婚约,玄渊虽有意外,内心却无多少波澜。
玄渊单手负在身后,说:“你确定?”
他看着她,云舒昨日及笄,发型与装扮都有了些改变,不变的是面颊上的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