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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御白苍白着脸点了下头:“多谢。”
律师道:“言重了。”
等没了人,这空荡荡的房子清净了下来。戚御白上楼睡到了林笑却曾睡过的床上。
他寻找活人的气息,寻找一份生机。
他开始抛洒钱财交些狐朋狗友,请他们进戚家来把这空荡荡装点出人气来。
音乐震天地响,他酗酒抽烟,他沉迷涣散。
他以为这样浪费自己,就能得到救赎。但他失败了。
狐朋狗友逾矩招漂,花着他的钱银乱他的屋,戚御白把他们通通赶走。
没了人空荡荡的。他的五脏六腑也消失了一样。
只有耳朵里不停响着怪异的声响。
他总是听到些什么,但总是听不清。放着最大的音乐才能稍微压下。
在人群的喧闹之中,他个人的罪孽就被隐没。
他想再找批新的朋友来,围绕在他身边,笑闹喧哗,让他耳朵里的噪音迷失。
可他躺在林笑却睡过的床上,突然不想那样了。
他提出了床下装满五毛一块的箱子,穿上齐整的衣衫来见林笑却。
但在靠近之前,戚御白选择了止步。
他点了一支烟,橙红的微光慢慢地燃尽。
靠在灰墙上,墙面的灰脏了衣衫。他那微卷的头发在风中颤栗,他苍白的肤色像一条干涸的透明鱼。
戚御白提着箱子离开了,毫无目的地游荡几日,幽灵一般。
最后他打听到林柔的墓地,摘了鲜花去祭拜。
对着黑白的照片,戚御白停留很久却没说什么,后来他便离开了这座城市,回到了从小生长的地方。
写完遗嘱,寄出一封信,戚御白去花园里的秋千上荡了荡。
荡到最高处的时候,他望着雾气弥漫的天色,失神地阖上了眼。
第二日天未亮,他开着父亲死亡时同型号的车,驾驶在同样的路上,在同一个
失事地点献祭了自己。
小城市里。
这天林笑却收完工,却被人找上门来。
警察让他配合调查。
戚御白来这里找他后,回去就驾车自杀了,人还在医院里急救。
遗嘱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林笑却。
“他还去祭拜了你的母亲,不能排除教唆自杀的嫌疑,请配合调查。”
一直为戚文诚办事的律师报的警,他不承认这份遗嘱,怀疑是被逼迫被教唆写下。
律师甚至找人恶意报道,消息传得越来越离谱。
由于林笑却身边短时间死了太多的人,又加上那过分的美貌,流言蜚语恶意揣测层出不穷。
林笑却配合完回家后,发现摊子被砸了。
他慢慢收拾干净,收拾着收拾着眼泪颗颗冒了出来。
一地的豆腐残渣,沾了傍晚的霞光,血肉模糊了。
事情发酵得很快,警察还没有调查完,他已经成了流言里的罪人。
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上门来,问那么多的钱是不是真的归他了。
被绊在国外的戚南棠终于解决了仇敌归国。
管家将戚御白的信交给了他。
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一辆车开进了破旧的小巷。
林笑却提着蔬果回家,被司机叫住。
司机撑着伞下了车门。
林笑却回过头去,摇下半扇的车玻璃里,那人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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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字变小了,锋利杂乱,一团又一团野草冒着地皮要挣扎出来。
中间撕了好几页,林笑却抚摸上缺口,纸屑并不能变成刀枪,林笑却却感到心针扎一样。
密密麻麻,藏满了蜜蜂的尾针。
那是他的过去,一件又一件,他想回家了,带着林柔回家去。
戚御白不肯放手。林笑却可以报警的,他与戚御白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他的监护人已经离去,他随时可以走。
可坐在他对面的人瘦得眉骨刀一样,手腕上的疤痕冷白得渗人。
戚御白没有再说话,只是那双眼静静地望着林笑却。
明明身上没有伤口了,林笑却却错觉戚御白已经浑身血淋淋。
林笑却沉默了会儿:“我留下来并不能做什么。”
“你可以去看看心理医生。”林笑却道,“他们比我有用。”
戚御白还是那句话:“我会赔偿你。”但他没有哭泣了,只是麻木地僵坐在那里。
林笑却递出的纸巾戚御白没有用,他攥在手中又慢慢摊开,想叠成一只小千纸鹤,爸教过他的,可这纸太软,戚御白失败了好几次,纸巾也破了。
他面上的泪痕像两把隐藏的竖刀将他切割,他只能坐在那里维持人形。
接下来的相处并不如意,一道深深的鸿沟横亘,只是两个痛苦的人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