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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的道祖知道她的名字。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只有彼此心知肚明。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备了,我和何九州一起来的,”邹娥皇微微笑说:“他送的礼,就是我要送的。”

何春生微微点点头,阴翳的眼神落到一旁翘着二郎腿的剑修身上。

“是什么?”

何九州没有回答这古怪的老祖,但也根本不需要他回答,好事的人早已从那堆成小山的礼物堆里翻出了何九州送来的那一份。

是牌位。

黑漆漆的牌位。

上面刻着死人的名字。

他把一进门就抱在怀里的牌位,趁着旁人不注意,放在了那些礼物的最上面。

众人纷纷呼吸一窒,场面绷紧成一根快要断开的弦;在旁人婚礼上送这种东西,和指着人头骂娘有什么区别。

顶头上,何富贵原本红彤彤的脸,也在看到牌位那“何雪梅”三个字时,一下子变得冷白。

像是被人从头开始浇了一身凉水。

他想过很多次见到那个在他一出生就抛下他的女人时,该是何等场景。

如果那个女人没有爱上那个落魄书生,或许他现在该叫陈富贵,是冀州陈氏下一代的家主,而不是密州何氏不尴不尬的二少爷。

他恨她无疑,但或许心里也有一丝一毫对于母爱隐秘的期盼。

所以如果再见,或许是感人肺腑的相认,也或许是相见不相识的擦肩;他会揽着明珠的腰身,告诉那个不负责任的母亲,他过得很好很好——

但他唯独没有想过,那个让密州何氏与冀州陈氏都恨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的女子,竟然早早就死了。

他唯独没想过。

看见的是一个冷冰冰的牌位。

好像他这二十年来的愤怒,都只是个笑话。

何九州抬起头来,那双漂亮又凌冽的凤眼,扫过四周,他好像看着在场所有人,又好像谁都没看。

邹娥皇听见这少年用一种远超年龄的冷静,对着他这血缘上的亲哥道:

“何富贵。”

“何雪梅十八年前就是死的,她不是不想接你,她是接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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