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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罄竹难书。罄竹难书啊!”
马清霍的站起身,急急朝大牢外冲去,他要向圣上写密信!
于沉看了陈力一眼,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忙追了出去。
而大牢里的徐韶华却没有动,他拍了拍手,便见隔壁牢房走来一个人,这是本县的商秀才,也是县衙的新任师爷。
“徐学子您看这供词如何?”
徐韶华抬眼一一看过,确定没有疏漏后,这才看向陈力:
“请陈壮士画押吧。”
陈力抱着酒坛子,仿佛要睡着了,徐韶华抿了抿唇,低低道:
“怎么,陈壮士有赴死之气度,如今这么两坛兑了水的酒便让陈壮士醉倒不成?”
陈力身子一震,缓缓抬起头,他定定的盯着徐韶华,像是要将徐韶华的容貌刻在脑海里。
徐韶华不躲不避,只静静的看着陈力,不多时,陈力终于坐直了身子,他在供词上潦草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姓,又按了手心。
随后,陈力看向徐韶华:
“你是个聪明的,你可知你此番要与何人为敌?”
“自然知道。”
徐韶华回视他,语气坚定,陈力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荒谬之感:
“何至于此?”
“因为,许青云。”
徐韶华说完,便起身离去,陈力愣愣的坐在原地,心头的荒谬之感不减反增。
许,许青云?
这么一个被踢出京城权利中心的东西,哪里值得?!
而等徐韶华出了大牢后,外面一阵烟熏火燎的气味,徐韶华随意拉了一个衙役,才得知这是马清的吩咐。
随后,立刻有衙役来引着徐韶华朝书房走去,而里面马清正和于沉议事。
“徐学子来了?”
马清今日脸上已经没有了这些日子的轻松,甚至多了几分悲色,徐韶华见状,也不由沉声道:
“马大人,节哀。方才多有怠慢,还请马大人见谅。”
马清摆了摆手:
“是我不如徐学子思虑周全,酒入愁肠,自有万言。不过,此事事关重大,为了徐学子的安危,这段日子,徐学子依旧留在县衙吧。”
“是。”
徐韶华拱手应下,马清这才看着窗外的火光:
“徐学子,你说,这场火,可以拖延陈舍礼多久?”
徐韶华思索了一下,这才道:
“只怕,至多不会超过三日。”
霖阳府与泰安府相距实在太近,三日功夫,对于此刻反应过来的陈舍礼和许青云来说,已经是极限了。
马清听到这里,面色微微一白:
“自泰安府传信至京中,纵使八百里加急,单程也需要五日!”
陈舍礼今日敢火烧一县大牢,以右相的权利滔天,只恐其会为了灭口,而对马清等人痛下杀手!
马清深知此事之险,他沉默了一下,看向徐韶华:
“小郎君,本官在朝中也有些人手,这些日子我会为你和你的家人准备新的身份,你且速速带着你的家人离开吧。”
徐韶华听了马清这话,不由一顿:
“那大人呢?”
马清正襟危坐于圈椅之中,他坚定轻语:
“本官在这里,等着他来杀我!若以我之性命,可使圣上有片刻警醒,某不愧为人臣之本分!”
于沉听了这话,也终于反应过来,他定了定神,缓缓道:
“下官,在此陪大人。”
两人今日虽然皆穿着常服,可此时此刻,他们的背脊挺拔,眼中含着死志,可却又带着蔑视。
他们蔑视于那些黑恶势力。
他们相信,自己终将迎来光明。
即使那是很久之后。
可他们的圣上,终将长大。
徐韶华听到这里,垂眸沉默了一下,片刻后,他抬起眸子,轻轻道:
“马大人以为,圣上赐给您的尚方宝剑是为何意?”
马清一愣,徐韶华却不等他回答,便继续道:
“尚方宝剑,上打昏君,下斩奸臣!学生请问,这尚方宝剑可是马大人独有?”
马清呐呐点头,徐韶华露出一抹笑容:
“那便够了。大人既不畏死,何须等那三日之期?我等大可趁着今日之火,即刻先发制人!”
徐韶华这话一出,是马清从未想过的角度,他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意:
“小郎君,你是说,杀,杀了陈舍礼等人?”
“学生愿随大人同往——”
徐韶华拱手一礼,马清整个人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一步险棋,却也是一步妙棋。
若是运作得当,陈、许二人自当伏诛,可来日,他们马家便会成为右相的肉中刺,眼中钉。
马清眸光来回变换,但很快,他便将目光落在了徐韶华的身上。
他不由得想起那日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