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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同学传话,英语老师让她去文印室数试卷,故而先一步离开。
剩余的工作只有把黑袋子运往不远处的垃圾桶边,乌泱泱一群人一哄而散,黄复酥再回神,偌大清整区域只剩下她与梁青砚两个人。
“我让他们先走的。”能少干活谁不乐意呢。
梁青砚主动解释,向她晃了晃握在手上的新鲜工具,“人少好办事,我找门卫大叔借来的。”
那是一把尖端泛着冷光的铁锹,因为具有一定的破坏性和攻击性,正常情况下不被允许出现在学生手里,黄复酥一时间没明白他的用意。
直到梁青砚单手拖动两大包树叶,来到直径最粗的一棵国槐前。他将用来防止泥土流失严重的网格隔板取下,挥动铁锹开始在树根底下挖坑。
“这……这样不好吧。”黄复酥跃跃欲试,但仍有所顾忌。
梁青砚注意到她盯着落叶黯然神伤,才会想出这么个折中办法。
他无法让她看到的所有落叶都有归宿,只能竭尽所能,让她放松紧绷的心情。
“我已经提前打探过情报了。班主任去开级部大会,教务处和教导处的各位老师都在研究运动会开幕式,没人会注意这里。”梁青砚停下铁锹,等待呼吸均匀和缓,“我们动作快一点,不会有任何问题。”
黄复酥只迟疑瞬间,便跨出一步上前,配合梁青砚用簸箕转移土壤,把两大兜落叶倒入挖好的深坑里,再把土堆填回去。
留出的时间并不富裕,两人一刻不敢停歇,等做完这一切,汗水已经浸湿贴身的衣物。
黄复酥扭头看向站在身旁的梁青砚,男生大剌剌挑起衣摆一角擦拭汗水,模样是前所未有狼狈。
记忆深处,似乎有人提起过梁青砚家境不错。他大概从没干过类似的体力活。
这一刻,黄复酥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的感触。
有人埋怨她伤春怀秋,有人赞叹她天真率诚。
原来不是所有人都会将她那些无处安放的不安情绪统称为无病呻吟,他愿意付出时间与辛勤,陪她短暂圆梦。
所幸几日前下过一场大雨,地面以下深数尺的土壤也被雨水滋润过,不至于造成尘土飞扬的局面。
两人洗过手,用打湿的纸巾擦去运动鞋边缘沾染的泥土,方才踏入教室。
整十张装订好的英语报纸,连同另几科试卷乱糟糟摆在桌面上。
黄复酥没心情在第一时间整理,恍若失去全身力气,筋疲力竭瘫坐在椅子上。
「又去干嘛了OmO,你现在已经有小秘密不能和我分享了吗?」
米思寒的纸条传到手里,黄复酥短暂思考几分钟,决定遵照她的提议,将这一小插曲暂时隐瞒下来。
她提笔,在纸条空白位置写下解释,谎称自己在大部队回教室后跑到操场练习耐力。
脸上用力过猛的潮红还未退却,这说法俨然也能站得住脚。
在米思寒打量的目光瞟过来时,黄复酥尽可能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正常,朝她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而坐在她身边的梁青砚,心中产生一种怪异的感觉。
在亲眼目睹黄复酥与米思寒之间亲密友好、你侬我侬的交流后,他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定位。
一个趁着正室夫人不在家,蛊惑人心胡作非为的小妖精。
梁青砚要被自己的脑补气笑了。他用力甩了下脑袋,把那些无厘头的想法晃出去。
他才不会是插足的小三。
梁青砚看一眼还在对着米思寒用手比心,丝毫没注意到他快被脑补气死的同桌,愤愤不平冷哼一声。
至少,他会要成为一夫一妻制度的其中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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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运动会准时召开。
市领导亲临观看的开幕式,是由各班组成方队,行进到主席台前表演节目。
班主任江庭松在大学时有过担任学生会主席团的经验,专门抽出晚自习的时间,陪他们在操场排练行进中变换队形的表演。
开幕式圆满落幕,为期三天的运动会在百米短跑的枪响声中正式拉开帷幕。
长跑项目只需比赛一次,没有初赛、半决赛与决赛之分,故而赛程安排在第二日临近中午的场次。
这三天也是岭北一中大门管理最为松懈的时刻,项昭懿不负众望拿到男子铅球组冠军,为一班摘下运动会首日第一枚金,嚷嚷着要溜出校外庆祝。
商议过后,他们决定去学校附近的一家烧烤摊,那里的老板是一对憨厚老实的中年夫妻,份量充足价格实惠,还会给学生打折。
全班同学倾巢出动目标太大,也不现实,项昭懿只邀请了几位相熟的朋友,一起小聚。
除了梁青砚所在的寝室,还有黄复酥、米思寒和赵遥。
几人以此点好想吃的菜,老板娘过来收走写好菜名的夹板,又把一罐鲜榨玉米汁摆在木桌中央。
“你们都是学生,可不敢给酒喝哩,送一份新榨果汁尝尝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