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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走出来,来到许妙愉身边,牵起她的手,“妙愉,今天真是多亏了你,否则我们还抓不到这恶徒,你放心,我会在父皇面前照实禀明,这是你的功劳。”
听到吴王的话,看到他们亲密的举动,景珩的动作一滞,其他人见状,抓住破绽终于将他捉住。
他没再反抗,只是死死地盯着许妙愉,吴王拥着沉默的许妙愉转了个身,将她完全笼住,景珩看不到许妙愉的神情,只能看见吴王搂着她的腰,轻蔑地看着他说:“等你除了服,我们就成亲,你放心,我许诺你的太子妃之位和许家的昌盛一定会实现。”
景珩闭上眼睛,失血过多让他感到晕眩,他在心里苦笑,原来是这样。
吴王挥了挥手,军士们将景珩带走。
直到视线完全被阻隔,他始终紧紧盯着那个纤弱的身影。
可是那个身影再也没有转过来看他一眼。
紫苏守在门外,目睹着景珩被人带走,看到他身上的鲜血,终于胆大一回,冲上去质问:“你为什么要害死老爷,你知不知道你害得小姐有多伤心?!”
“什么害死——”
景珩的声音已经变得虚弱,紫苏没能听清,当她想靠近时,却看见屋内的境况,也顾不上这边了,连忙跑进来,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说:“殿下,请让奴婢来吧。”
吴王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少女,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软得就像无根的浮萍,风一吹就会散一样,他将她抱了起来,少女毫无反应,分明是晕了过去。
“怎么回事?”吴王沉声问道。
紫苏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跳加快,面上却除了担忧看不出什么,她对答如流,“小姐因将军的死而忧思过度,前些天晕倒数次,这两日已好了不少,可能是因为刚才太过激动才会——府中有煎好的药,吃了药就好了,请殿下放心。”
吴王却没有动,紫苏心中更加焦急,正在这时,一人走了进来,似是吴王的下属,低声在吴王耳边说了什么。
吴王闻言皱眉,眼中有阴翳闪过,将许妙愉抱到马车之上,吩咐将她送回家之后,随即带着人匆匆离开。
紫苏放下车帘,听着马蹄声渐行渐远,终于放松下来,长舒一口气,吩咐车夫赶紧回去。
此后又过几日,停灵期满,许熠下葬,因无尸骨,在长安之南的山峰中立下一个衣冠冢。
而与此同时,朝中有关维州之事已经吵了好几天,维州兵败之后,叛军气焰渐盛,许望清几次上书希望前往叛乱,都被建兴帝压下。
终于在许熠下葬这天,朝中传来消息,建兴帝终于做了决断,命令吴王带领重兵前往平乱,同时赐婚给吴王与许妙愉。
然而让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许妙愉仅被封为侧妃。
一时间众说纷纭,有人说建兴帝虽然未曾降下责罚,但还是因为维州之败迁怒了许家,这桩婚事便是他的态度,也有人说,这是为了保护许家,为了堵许家政敌的口,当然,关于许妙愉的坊间传闻也一时甚嚣尘上,说什么的都有。
无论外面传成什么样,许家却平静地接了旨,只是许夫人上书说,许妙愉要为许熠服孝三年,三年后才能嫁入皇家。
建兴帝应允之后,许夫人不顾许老夫人的阻挠,收拾行李带着许妙愉坐上了前往宣州的马车。
宣州路远,她们却没有多加准备,仅带着简单的行装,仿佛对这繁华喧嚣的长安城避之不及。
匆匆离开长安之前,许妙愉预感到,这一走至少要三年后才会回来,她有心向人告别,却无奈地发现,除了亲人,自己竟不知该向谁告别。
仅半年的时间,蒋熙怡死了,父亲也死了,就连景珩也被她所伤,如今生死未卜。
那天醒来之后,她曾打听过景珩的下落,许望清说他已经被关入刑部大牢,因为此事不宜宣扬,知情人之间尚未对他的处置达成一致,但听说他伤得很重,或许未必能撑到处置的那一天。
许妙愉回望街巷俨然的长安城,苦笑一声登上马车,事已至此,再去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马车辘辘前行,自长安城东门而出,扬起浩浩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