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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传来。
“高大人!好久不见啊,高大人!”
高岳脸上挂起笑,被小厮搀扶下车。
刺史府外。
贺玄义迎了上来:“霖都一别,算来也是十余年未见了,您还是意气风发,不减当年啊!”
高岳笑着摇头:“老了老了,不及你们这些年轻人了,令尊一切安好啊?”
贺玄义笑着将高岳引进府:“家父一切都好,总同我提起您呢。”
小厮跟在二位大人身后,心里头百转千回。
他想起高岳说的那句话。
背后之人是贺玄义?
那这麻烦可大了。
这天下谁人不知翟扬贺氏的名声?
就是当年号称天下第一氏的明氏,贺氏比之,也不遑多让。
贺家的两个侯爷还在朝中呢,军里还有镇北大将军。
这时候让高大人动贺玄义?那不是将大人往刀山火海推?
*
江月楼,明珩坐在桌边,手持长针,捣鼓手上的木盒。
一边的风凌靠在桌边冷笑:“真当自己神偷呢?还在这开锁。”
明珩懒得理会他,仍然聚精会神地盯着锁芯:“请愿书我递上去了,没多久贺氏就完了,你还不跑?”
风凌不以为意:“信送出去了又如何?你还不知道翟扬老宅那边权势多大?我跑什么?该跑的是你。”
明珩又取了根长针:“往镇霖的两封信里,我加了点东西。”
“什么东西?”
“龙脑。”
风凌还是没反应过来,他探过身来,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脑?”
明珩默了默。
她有时候真忘了眼前的人是多么文盲。
“一种香料,只有皇室能用,你老爹在暗室里囤了一排。”
风凌惊讶地瞪大眼睛:“什么意思?他囤这个干什么?”
明珩耸耸肩:“谁知道呢?活腻了想找死吧。”
风凌往后靠:“不至于吧,一种香料而已。”
“嗯。”明珩两针齐下,在锁芯里胡乱戳动,“我还放了两页账簿。”
“香料不致死,但土地兼并会。”
还有周桓的小心眼,明珩暗暗道。
当年周桓暗访齐州,被贺家老大好一番羞辱。
贺玄仁是没等周桓报仇雪恨就病死了,可贺氏也因此被周桓记恨上。
翟扬贺氏这种地方大族,周桓早就想动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拖到了现在。
锁芯怎么戳都丝毫未变,明珩有些丧气地垂下脑袋:“真得抓个贼来学一下。”
“哪那么麻烦。”风凌一把夺过木盒,挥手握拳一锤。
“哗啦——”
风凌拍拍手,从一堆木屑里抽出信来,扔给明珩:“开了。”
明珩坐在桌边,皮笑肉不笑:“可真是多谢你。”
风凌起身,伸个懒腰:“欸——怎么说我也算你的师叔,别客气。”
楼上咳嗽声响起,是风凌母亲醒了。
风凌收回手臂,连忙开门出去。
室内只剩下明珩一人。
她拆开无字信封,得以观见其中内容。
纸页泛黄,想来有些年头,其上几个字敲在明珩心头。
“传御令:监察凌霄军平叛,六千明家军,不得有生,军中凡有不忍,格杀勿论。”
楼上药盏碎裂,声音划破明珩耳膜。
握着纸页的手骨节泛白。
明珩想不明白。
周桓为什么这么恨明氏,恨到连自己国家的将士都不肯放过。
……
楼上,风凌死死搂住母亲:“阿娘……阿娘……是我啊……我是阿凌啊……”
楚秀雯双眼通红,浑身发冷,颤抖着坐在床上哀求:“阿凌、阿凌,娘病了,要吃药,你给阿娘买药来,好不好?”
风凌又捧起碗药汤,舀起一勺,小心翼翼地递到楚秀雯唇边:“阿娘,这是张大夫开的药,加了麦芽糖,不苦的。”
“我不喝这个!”楚秀雯一把掀翻药盏,“你这没有我的药,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她不知从何处生出力气,推开风凌,向门口跑去。
门被打开,楚秀雯却昏倒过去。
“娘!”
风凌冲过去,一把接住楚秀雯,怒视门口的明珩:“你干什么!”
明珩看也没看他,绕过二人,坐到床边,端起碗:“把她扶过来,我给她喂药。”
风凌忍着怒气,将楚秀雯抱上榻:“这不关你的事。”
明珩解开楚秀雯喉间穴位,没理会风凌:“她的病在这治不好,你带她去青州雪天山养病,玉池能稍缓陀罗散的毒性。”
风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你在安排我们?”
明珩垂眸,将最后一勺药汤灌入:“你若是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