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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刺客!”
迢西驿站二楼,与天字一号房呈对角直线的雅间内,疾风追影两人正青梅煮酒不亦乐乎,听见廊外怒喝,抄起佩剑双双夺门而出。
“嗖!”
不等两人动手,开门刹那,却见几星冷芒越过幽幽回廊,飞掠向天字号房门前!
门边那七八名锦衣客没得及拔刀,泛着蓝光的“绣花针”已穿过长廊,没入几人眉心。
“哗哗哗——”
廊外灯火荧荧,夜雨凄凄。
几名刺客维持着拔刀出鞘的姿势,目眦欲裂,眼角滴落血泪,仿佛至死没能明白自己因何而死。
“嘭!”
“嘭嘭!”
刺客次第栽出横栏,一声又一声重物落地声惊破长夜,于漫天雨幕里溅起一朵又一朵殷红的水花。
“姑娘好俊秀的身手!”
东南角廊下,率先发现刺客的泉醴走出两步,朝二楼某个角落抱拳行礼。
二楼檐廊西北角,水影收起绣了一半的双面绣,不紧不慢抬眸望来,看清泉醴所在,提起衣摆,朝他轻一颔首,很快又转身回到廊下。
天字号房内,再如何迟钝,门里那两人也明白事情出了变故。
怕廊外有人蹲守,两人三两步跑到门边,交换过眼神,不必谁人开口,齐齐跃身而起,穿过长廊,借力廊壁,于空中转了一圈,等不及站稳,又拔腿往驿馆大门方向狂奔而去!
“火影!”
“他奶奶的,敢在爷爷眼皮子底下动手!”
疾风一声低喝,一袭魁伟彪炳的玄色身影自南侧屋檐纵身而下。
与此同时,一条浑身灼火的“火练”自他手中飞出,穿过萧萧雨幕,掠过开阔中庭,仿佛长了眼睛般,身形越拔越长,直至其中一名刺客背后。
“啊!”
“赤练鞭”名不虚传,劲风扫过之处,雨帘消散烟岚四起。
直至惨叫声破开长夜,众人看清已滚倒在泥地里的锦衣客,上衣焦黑面无人色,叫声之惨烈,仿佛当真在烈火中炙烤一般。
余下那人被鞭风扫得趔趄,腿肚子止不住得发颤。
同行者的惨叫伴着疾风骤雨,越往前跑,胸腔里的空气愈发稀薄,分明大门已在眼前,又似昏晦不清,远在天边。
正觉求生无望,那高耸如屏的牌坊下,白茫茫的雨幕里倏而多出一道闲庭信步的身影,步调款款仿佛正雨中漫步。
刺客的眼睛微微睁大,又骤然紧缩,脚下轻功刹时运到极致——
“都别动!”
他飞扑向来人,不等看清对方面容,右手被他反剪至身后,长刀抵在他颈下,迫他成为人盾步步朝前,直至雨帘之外的门廊下。
“谁再上前一步,我杀了他!”
众人急赶而来,看清他刀下之人,或挑眉,或咋舌,或左顾右盼,或面无表情……最过分的当属追影,歘的一声收起收中剑,拱拱手道:“天时不早,兄台随意。”
“你们什么意思?不在乎他死活?!”
刺客莫名心惊,后退同时,抵在人盾颈下的刀不自禁发颤,目眦欲裂道:“以为我不敢动手?”
仿佛为被迫中断的雨夜漫步不喜,人质垂目瞟了一眼浑身发抖的锦衣客,素来淡然的眸间笼上一层阴郁,徐徐道:“这位小兄弟,你我往日无冤,今日无仇,今日又是何必?”
语调轻柔,姿态从容,仿佛正好言相劝。
“我……”
看清人质面容,刺客双瞳骤缩,神情紧跟着惶惶,紧攥着刀柄的手陡然一颤。
“兄台小心!”
不等他开口,只听“飒”的一声,一道银色冷芒穿过雨幕,照出陈三眼底清寒,飞掠过锦衣客颈下。
“锵——”
枪声飒飒,余韵悠远。
众人只觉一道银色冷芒掠过眼前,回过神时,一杆长枪钉入门柱,枪身战栗不止。
刺客瞪着浑圆的眼,眼睁睁见一串血珠流过枪尖,混入雨幕。
噗的一声,鲜血自颈下喷溅而出,天旋地转,眼前所见霎时鲜红一片。
“哐啷——”
长刀落地,浑身僵硬的刺客圆瞪着双眼,直直朝后栽去。
“兄台可还好?”
四下水花飞溅。
陈三正一脸阴沉地抖落一不小心沾上的污泥和血水,泉醴大步上前,看了看横尸在前的刺客,一边发出银枪,一边朝陈三道:“可有受惊?”
“无妨。”陈三掩下眼底冷寒,倏地退身半步,拱手道,“多谢小将军出手相助。”
“出门在外,理当互相关照……”
“疾风?”
“是!”
大堂廊下,姬珣拉着宋晞姗姗来迟,一边让藏在柜后的伙计送来热茶,一边眼神示意疾风。
疾风追影会意,立时提步掠进院中,仔细查验起刺客身份。
外头疾风骤雨刀枪剑鸣,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