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族类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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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道路,可裴非衣毫不关心的举动仿佛是错落斩下的刀痕,在他的长途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让他偶尔停下时会谓叹一声,地位、仇恨、家族……会停下来看他一眼吗?
水火本不相容,而传闻弱水乃天人仙人境之泉。极阴生极生,弱水深处反而生出了无名异火之根。
弱水致幻,在濒临缺氧的沉溺状态,裴非衣压抑住想要释放异火烧毁一切的暴虐想法,在朦胧的视线间仿佛看见水牢的大门——众人冰冷麻木的眼神教她生了一个寒战。
还在。
她跃出水面,粗喘着爬起。“没有变换位置啊。”她说着接过司空谙递过的锦帕擦拭身体。她自身的火灵根被异火改造,如今使用术法只会在弱水群聚之地无法自如操控。
“您想做什么?”司空谙问道。
“呵——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在裴家打算做什么?”裴非衣扔过锦帕,疾速接近司空谙,一只手拎住他的衣领。
父母留下的人脉与她多年结交之友,乘着信函发往当今各大家族。
如果己在舟船不可为,那便由岸上人一判天下。
司空谙扯了扯嘴角,最终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划界之争,司空一族最终举族被歼。留着我这么一个残种存在水牢里,最后新上任的寄仙使没有发现我隐藏的血脉,我便上位了。”
本是圣洁的人,如今却以近乎阴暗的面目音调与她对话,裴非衣按捺下异样的情绪。她要找出司空谙的破绽,顺道捅寄仙使的肋。
他的目光好似描摹着她的脸庞。绯云似的烟霞让他尤为眷恋。
他的声音本就柔和,刻意低下去的音调好像湿润的地下冰洞里显露水迹的冰晶。
“谁能知道,裴氏奉为尊位的女人企图覆灭自己的家族呢?”
司空谙深深看着她,“你是疯子吗?”你看过我的回忆吗?在弱水下的水牢里。你经历过吧,在你无意识间,早已体会我的半生。
只是,你麻木地一遍遍看过去,你记得吗?
我也曾是其中一员。
敢这么骂她的,裴非衣气笑了,她倒没想到司空谙倒是第一个,这家伙也快被裴家逼疯了吧。只是还未待她说话,司空谙便接下去,“地下的司空一族估计也想看着昔日鼎盛的裴氏落下云端。一起,如何?”
半响,裴非衣看着他,“我以为你会是想复仇。”
“仇恨的话,”司空谙指尖拂过她的袖口,侍从一般给她整理袖边,“我太渺小了。”我只是一个被关押在水牢的苦魂,一个替代裴氏前景之位的工具。
象征性的存在,权势的搭路桥。
好像司空家族剩下他一个残留,他便要为此要死要活地争出一个名声。
好像被寄仙使选中成为继承者,他便要搭着一生陷进入。
连这一届的裴氏女都要挣脱出去呢,凭什么他沉默着逆来顺受。
太累了,他说,“整理好了。再过几日,便是拂煦石显出名讳的日子,寄仙使会在望天塔重塑仙送锦,或许会是一场苦战。”
裴非衣自然而然地接受他的服侍,从她从血祭池归而回岛,司空谙退居二等位,便也这般服侍她。
“任她来。”裴非衣道,颊边的绯色鲜艳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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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离剑狂躁嗡鸣,束缚它的锁链几乎崩断,却仍维持着牵制它的姿态。
锁链上浸了血,几近干涸。
“厌离,为何不出来?”林承庸站在不容挫玉的顶层,对着那柄剑自言自语。
长剑似乎有自我意识般震颤,却没有嗜血封侯的杀意。因为林承庸脚下不远处躺着一只皮毛破损的食铁兽,玺苏。
“桀桀桀……”他的笑声低沉,“即使是变成一把剑,也想着保护你的师弟吗?”可惜,万事俱全、东风也起。裴氏入局、世族不起。商禹未死期将至,不瑕宗将彻底灭门!
白发胡须如同一把枯草,皱皮紧贴着骨头呼吸。林承庸咳嗽一阵缓过气来,迈步于台阶之上。“我实在是等了太久。”
自言自语般,他的目光自然落在了下方,黑衣人御剑而上。
平凡的容颜,每一眼看下去平庸的五官仿佛都在发生改变。眼深邃、鼻挺直,直到成为林承庸再熟悉不过的面目。水色的灵族印记极淡,将眉眼勾勒出冷漠与淡然。
就好像林承庸初见那个孩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