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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同传一般不会把两只耳朵全部罩住,江知羽的习惯是适度调整左边,半边遮住半边松开,这样可以兼顾确认自己输出的内容和口吻。
不过他的左耳现在被压得发红,被揉了两把之后,江知羽又用冰袋去搭了一会儿。
许一晗道:“江老师,我多买了一袋面包,这会儿回家了也不吃,要不你拿走?”
“谢了,那我多吃点。”江知羽去坐车。
晚宴翻译类似于交传,不过场景更加随性和随机,客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下,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开口,聊天的内容也可能天马行空。
在这种情况下,江知羽不太可能夹菜吃饭,偶尔甲方体贴地让他填一下肚子,他也听过就算数,注意力依旧在全场的客人身上。
江知羽已然驾轻就熟,提前吃了面包和饼干,又背了一遍来宾的姓名和职务。
之后他聚精会神地陪在部门领导身边,待到散场了,又陪他们往外走。
正好隔壁包厢也陆续离席,江知羽下意识地多瞧了一眼,发现有抹熟悉的人影。
他悄悄抛去眼神的时候,有人同样认了出来,大大方方地说:“戚总?”
几乎在这边开口的瞬间,戚述也看过来了,再彬彬有礼地与他们打招呼。
“江老师,最近忙么?”戚述客气道,仿佛和江知羽不熟。
江知羽也端得清风霁月:“我还可以,戚先生怎么样?”
两人前两天刚见过,还缠绵地睡在一起,现在搞得像是昔日合作伙伴久别重逢。
戚述很虚伪:“别的都很好,手背不小心被猫抓了下,今天被好多人关心,弄得我难为情。”
怡枫上邸哪里来的猫咪,都是他非要去逗江知羽,江知羽顾不上掌控力度,给他抓出了两道红印子。
这会儿听他胡说八道,江知羽扯了扯嘴角:“真可怜,您消毒了么?”
“猫比我金贵,指甲磨到了就要修剪,我自己用水冲一冲就行。”天知道戚述要演多久。
有人揶揄:“不生气啊?”
戚述道:“摸的时候享受了,疼了也甘之如饴嘛。”
江知羽没去看他,戚述又凑上来,说他们家里住得近,自己可以捎江知羽一程。
顺风车不坐白不坐,他出来应酬没喝酒,打发了司机早点下班。
江知羽坐在副驾,听着电台的实事新闻,戚述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窗沿。
就着播报内容,他们随意闲聊,江知羽发现戚述在私下擅长倾听,与工作中的强势很不一样,即便两方观点不同,也不会打断和说服。
等红绿灯的间隙,车载蓝牙接进电话。
看清楚联系人写着“妈妈”,江知羽适时安静下来,过度自觉地扭开头,主动做出回避隐私的姿态。
然而戚述没有绕开他,不戴耳机地点了接通,江知羽听到温柔的中年女声。
“阿树,睡了吗?”聂茹熙问。
戚述没让长辈挂心,模糊地说:“快了。”
聂茹熙嘘寒问暖了几句,再说起自己今天午后逛街,遇到了一位朋友,对方的女儿刚从国外留学回来。
戚述说:“需要内推可以直接发简历,但松晟不是我开的公司,一切都按照规章制度来审核。”
聂茹熙道:“她不准备吃这种苦头,我们是想说,年轻人能认识一下也蛮好,我看了照片很漂亮也很端庄。”
这话术比相亲委婉一些,有点类似于撮合,江知羽没被如此安排过,所以反应得不太及时。
听聂茹熙介绍起背景,江知羽这下转过弯来,暗落落地瞥了戚述一眼。
他还没多想,戚述率先说:“我没工夫交朋友,这就不用了。”
聂茹熙道:“有空的话不妨见一见,目的性也不强,你没必要反感,对不对?现在你觉得自由最好,保不准以后就是别的想法。”
她难得这样劝解,两家知根知底,对方真诚爽朗,自己觉得儿子如今工作稳定,能有缘分未尝不可以牵线,所以第一次啰嗦这些。
戚述被江知羽瞄了好几眼:“妈,你就别操劳这个了,我心里有数。”
他向来坚定又有主见,聂茹熙尊重他有自己的个性,她那些期待说了便是争取过了,不会强求戚述去同意,纠缠太多就成了指手画脚。
两人没聊多久,不过聂茹熙语重心长地提醒,戚述马上二十九岁,真陶醉于目前生活也就算了,万一有心思还是要抓紧。
戚述不懂就问,找茬:“怎么搞感情也有三十岁门槛?”
“一年又一年过得那么快,我是怕你也耽误人家青春!”聂茹熙说。
戚述无言以对,江知羽确认通话已经断开,终于忍不住幽幽出声。
“你讲自己是单身主义,这件事情通知过家里么?”
戚述想说全家都默认自己只想发展事业,可是话到嘴边,迅速地咽了回去。
他反问:“我什么时候是单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