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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犹豫的表情和支支吾吾的话中猜出九成,她低声嘟囔,"戏本"天地良心,也不知道究竟是谁不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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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奉不说废话,也不像江婉柔这样喜欢试探,他把所有都摆在明面上,简单粗暴。江婉柔读懂了他的话,有三层意思。
其一,他事务繁忙,不要打扰他。
其二,凡事在他掌控之中,不用担心。
其三,好好带孩子,不该问的不要多问。
江婉柔撇了撇嘴,不问就不问吧,有句准话就好,至少让她不用提心吊胆。***
近来朝堂不太平,先有裴侍郎为减一边陲小镇税负,把吏部、户部、刑部全牵扯进来,闹得不可开交;后有禁龙司和五城兵马司的人联手抓陈党,几乎把京城翻了个底儿天。没有人敢搜查陆府,但外头兵荒马乱,天气又冷,江婉柔窝在府中,不大爱出门。她信任陆奉,他既然说了不用她操心,她便无需杯弓蛇影自己吓自己。陆奉一连十日没有回府,她也不慌,该吃吃,该喝喝,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感情是好了,可她身子吃不消啊。
先前陆奉下江南,一走那么多日,她心里惦记;可最近他闲暇,天天腻在一起,夫妻如今有远有近,她正好趁机歇歇,养养精神。
不用伺候男人,在府中没有人挑江婉柔的理儿。她吃得饱,睡得香,闲来无事,和两个弟妹玩儿上半天叶子牌,或者在风和日丽的下午,叫府里养的戏班子排新戏看。至于陆奉交代的“正经书",完全被她抛到了脑后。人生在世当及时行乐,她又不用考科举,
那么用功做甚?整个天底下,除了陆奉,估计没有第二个人无趣到这种地步。个小人儿的奶水,乳汁堵在胸脯里,得用东西疏通才好受些。其二便是淮翊。江婉柔终日打牌听戏,快活似神仙。只有两件事让她烦心。一是陆奉不在,她断了两上次陆奉罚了淮翊抄孝经,给出的期限是三日,陆淮翊次日便抄好送过来,江婉柔摸着他的黑眼圈,心疼。抱怨陆奉罚得太狠。淮翊也不知变通,这么实诚干嘛,他就算一字不抄,她这个当娘的还会怪他吗?说不准还得帮他遮掩。受罚。
淮翊这个受罚人倒比江婉柔坦然,他态度诚恳,道:“母亲,这次是我错了,儿子甘愿母亲温柔慈爱,他却仗着母亲的疼爱对她不恭。当年母亲拼着性命生下他,他身子弱,母亲为他亲尝汤药、彻夜不眠,他真的不该。
话说到这份儿上,陆奉为她罚淮翊,淮翊心甘情愿,两人父慈子孝,倒衬得她里外不是人。
自觉想多疼他一点。
江婉柔也知“溺子如杀子"的道理,可淮翊太乖了,他身子弱,陆奉又太过严厉,她不爹和先生说,你还小呢,不急啊。"
她温柔地给淮翊理了理小冠,问道:“近来功课忙不忙?你也不要太实诚,多了便给你淮翊摇了摇头,道:“母亲放心,我跟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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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心思重,好胜心也强,就算跟不上也不会说出来,让先生减免课业,只会自己私下偷偷用功。
如是。
江婉柔劝不住他,给陆奉说,让他管管儿子。谁知陆奉笑了笑,颇为满意道:"吾儿当气得江婉柔死命掐陆奉的腰,当然,她也为此付出代价就是了。陆奉靠不住,江婉柔只能在淮翊这头下功夫。她苦口婆心劝道:"我儿,你瞧瞧,这诺大的家业,将来都是你的。"
“你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没有人同你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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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翊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却道:“正是如此,儿子日后要顶门立户,更应勤勉。”江婉柔无奈,叹了口气道:“你再勤勉,折腾来折腾去,咱们国公府就这一亩三分地,何必呢。"
陆淮翊眸光闪烁,他低下头,没有反驳江婉柔的话。
对于体弱的长子,江婉柔真心没辙,比当年的陆奉都难搞。现在他长大了,有心事也不愿意和母亲说,江婉柔不明白他如此执着的“上进心",更不明白他为何心绪不佳。淮翊心情低落了好一段日子,至今不见好。
比如蛐蛐儿,七巧板,孔明锁之流,哄他开心。
江婉柔没有办法,陪淮翊玩儿了几把抽陀螺,又叫人在外头弄来得趣儿的小玩意儿,可惜淮太难讨好,刚开始是她哄着他玩儿,后来两人一起拼好七巧板,淮小脸紧绷,
试探地问道:"母亲可尽兴了?儿子今日的课业尚未完成,明日再来陪母亲,可好?江婉柔不再自作聪明了。
时,陆奉在一个寒风呼啸的下午回到府中。
除了淮翊让她分神,江婉柔这段日子过得相当舒心,在十一月上旬,天气越发寒冷之他回来得没有丁点儿预兆。江婉柔午后醒来,把人遣走,正在房里自顾跳着胡旋舞。她不是"清瘦"的体格,但跃动起来体态轻盈,腰肢柔韧。她是"自娱"并非"娱人",动作慵懒意,忘了几个步伐也不打紧,随心摆动。
抬臂,抚腰,仰头,转身--
骤然看到陆奉冷峻的脸,江婉柔心神大惊,膝盖一软,差点儿跌到在羊绒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