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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个儿在上头能翻好几个跟头。
但身侧有魏珩这尊大佛,便仿佛占了这床的大半位置,让她觉着拥挤得喘不过气来。
这时,魏珩将小几上的两杯酒拿起来,递给她一杯,道:“交杯酒。”
顾窈眼睛乱眨几下,本想说,定是要和离的,还喝甚么交杯酒。又觉此话出口魏珩必定不愉,便咽回肚里。二人手臂相缠,共同饮下这一小杯交杯酒。距离太近,他能听到她小小的吞咽声,亦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郁浓幽香。
魏珩眸光沉沉,望着她潋滟的唇瓣,手指动了下,想抹去那上头水色,又怕吓到她,只好隐忍不发。喝完酒,大抵就真要入洞房了罢?
顾窈一眨不眨地盯着喜被,眼神有些发虚。忽地,却听魏珩道:“给我做的荷包呢?”他问这话,顾窈的心慌难忍一下子便消散了,忙起身离他远些,从自个儿带来的妆箧盒子里翻出来一只崭新的荷包,递给他:“喏。”
魏珩接过,瞧了正面又去看背面一-针脚细密,虽是普通的青色,却又加了几根金丝点缀,增添了几分贵气与特别。其上还绣了几根苍翠青竹,大抵是根据他这青竹园的名儿来做的。她是个守诺的人,既然答应了做给他,便必不会做些差的糊弄他。
魏珩道:“不错。”
顾窈撇嘴,能得他一句“不错”,便相当不易,不指望他夸得她上天入地。
不过就她这个女红技艺,什么夸赞也当得。魏珩见她不开怀,知自个儿夸得不合她意了,便轻咳一声,又添上:“很好,比我从前的荷包都好。”小姑娘终于展眉,看到他俯身去拿了把剪刀,好奇问道:“表哥,拿剪刀做甚么?”
魏珩道:“不是说了,这荷包里的东西你得还上么。”他举着剪刀慢慢倾身过来,顾窈猛地闭上眼,不知他要做何。
耳侧听得“咔嚓”一声,她睁开眼一一见他剪了自个儿的一缕头发,又挑起她的剪下,两缕合在一起,叫她去拿红线来。顾窈懂了他的意思,将红线递给他。
表哥的大掌略带笨拙地用红线把头发缠到一块儿,却又仿佛系不起来,顾窈看得着急,伸手去帮他。两人头挨在一块,手也紧贴着将那两缕头发合成一束。待系成一个漂亮的结,她得意抬头:“表哥,你的手也太笨了!”
魏珩正看着她。
黑眸深沉,其间大抵透露出些许柔和,却又被翻涌出的层层欲/色淹没。
她傻傻地与他对视,他却先一步望向那荷包,把头发塞了进去。
顾窈睫毛乱颤,慌忙移开视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便是“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
她深叹:表哥这仪式感也太足了些!日后若是有新喜爱的人,难道还要再来一次?
魏珩把这荷包塞进床头的白玉枕底下,目色柔和。顾窈脑子里想着些有的没的,却被又扣在肩头的手止住一一魏珩手掌火热,隔着一道中衣,烫得她几乎想撒丫子跑远些。可他没给她这机会。
几乎是强制地将她微背着他的身体揽过来,捏着她的下巴使她抬起脸,语速比平日快些:“阿窈。”顾窈脸庞红透,回应:"……?”
“洞房了?”
他是问她,但却是不容拒绝地问。顾窈被他如藤蔓缠绕的眼神盯得受不住,眸色飘忽,几不可见地点了一下。下一瞬,冰凉的唇瓣贴上她。
他身量高大,即便是一同坐在榻上,顾窈也须得扬起脖颈去迎他。
二人纠缠,乃情之所至一一
顾窈浑身发烫,睁眼去看顶上,只觉床幔微晃。再看表哥,他素来冰冷的脸上有一丝狰狞,下巴上掉下一滴汗珠,“啪嗒"一下落在她身上。
她已经不害怕了,却还是带着哭腔唤他:“表哥……此时正是紧要时刻,魏珩以为她疼,迫不得已缓下来,怜惜地去亲她:“阿窈。”
指腹轻柔抚摸她的眼睛,叫她,
“阿窈,摇摇。”
他这样叫她,顾窈脸上飘了羞赧,“别,别这样叫我。”魏珩想起何绍川川曾这样叫她,为何他不可以?素来老成的探花郎伏于她耳侧,恶劣的一声又一声"摇摇”倾吐而出。
锦被翻滚,浪涛起伏愈大。
顾窈被他欺负得身体累极睡去,脑子里仍是他那张不知餍足的脸。
她想:
早知还要在那婚前约定书上写一一
表哥放荡,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