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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她的视线撞在那位漠然矜贵的男子身上,轻妙一笑,前司昭年轻时的官服,衣袖和圆袍略微短些,落色淡雅。
竹风扑落,光影流淌,映在那男子寸然冷白上,愈发苍白,眉眼舒着,未曾不悦,眸色深沉,无端吞噬着暖和,一袭如意纹圆袍装束,像个进都赶考,半途生病,却习以为常的白儒生。
任谁都无法将其与久经战场的陆世子契合。
至于不合身的官服,昨儿晚才敲定的司昭大人,合身的官服最晚也得明一早,凑合一天,也不打紧。
檀允珩吃着手中的饼子,油纸吱吱响,一副看热闹的姿态,忽而遇着那双映在竹光翠微里的秀目,虽无波动,却淡定从容,让人瞧不出什么差子。
她桃花眸浅弯,似花心略绽。
若非她事先见过,八成要被陆简昭故作正常的眼神糊弄过去。
苏鸣挣脱了强有力的束缚,另只手揉着被抓出红痕的右手,哼笑一声,没个好脸,“当真看不出,陆世子力气之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文弱书生。
说完,他也没落荒而逃,而是隔着翠竹,重新拾了个笑,沿小径朝廊檐下的檀允珩跑来。
“阿珩妹妹,红梅今日没有了,改日我重新再给带一枝过来。”
檀允珩眼尖,看到了苏鸣藏在身后那枝掉完花的枯枝,抻着栏杆的素指抬起,指向净洗的竹子,挽笑:“可我就喜欢那枝。”
苏鸣刚准备好说歹说,竹影婆娑,‘红梅动了’,他听身后的脚步近声,走上长廊,拐到檀允珩身后停脚,浓密长睫掩着眸色,声音如一块暖不热的玉。
“无关查案之事,别在司昭府。”话音甫落,陆简昭提步前往宗卷堂。
苏鸣心道:果然,昨儿阿珩妹妹截陆司昭马车,引得人仇恨连连。不愿娶就不愿娶呗,至于转头成阿珩妹妹同僚,一早给人找气受吗。
檀允珩捏着手中油纸,翻折的声音窸窸窣窣,她垂笑不语。
去往宗卷堂的小径,正对着衙门,依稀可见一道身影冲到登闻鼓前,击鼓鸣冤,鼓燥沉闷。
陆简昭闻声挪眼,就看着衙役将击鼓之人带进来。
一切有条不紊。
偏堂上,一人‘扑通’跪下,口舌之中满是冤屈。
“阿珩妹妹,一定为我做主啊。”
“阿珩妹妹,我家那只被你摸过的狗,走丢了,找到后居然被人剁碎,包到饺子里了。”
“阿珩妹妹,你要给我做主啊。”
“阿珩妹妹,我王政安真的有冤。”
……
一连串的阿珩妹妹,没给他人见缝插针的机会。
檀允珩泰然自若,端着手中茶盏慢饮,这月刚到七日,户部王尚书家的大公子王政安击鼓四次,次次不重样,不是家中羊被偷,就是兔被烹,一道道拙劣的借口,来敲登闻鼓,索性她左耳进右耳出。
司昭府大门敞开,查尽满都城乃至整个南祈皇朝案子,自然不得把人拒之门外。
府衙之内分正堂、偏堂,正堂之上只论案子,偏堂之偏,充耳不闻,悠闲之地。
一饮而尽的茶盏,被她落放在红木八仙桌上,视线阔之,入眼便是陆简昭侧脸分明,少了苍白,多了一丝温吞,脊背挺直,雅正坐着,一丝不苟盯着地上跪着的人,万事俱备,静聆她审人。
像是一盏温吞茶,不冷不热,不苦不涩,唯独缺了糖霜。
檀允珩轻轻一笑,“陆简昭,谢谢你今早帮我解围。”
话就是说给地上跪着之人听的,当然充满溪流过人心间时的绵痒,她的语调如月之恒,如日之升,似曦光似圆月,总让人莫名其妙有盼头。
声音两丝甜,两丝心傲,两丝纯粹,剩下的便是曦光东升,花木向阳。
眼下那两丝心傲被她转成了甜,空气里的茶香,慢慢发酵,糖粒子悄然存活发酵。
陆简昭正襟危坐,慢慢将手中茶盏晃着,却不提盏尽饮,任凭茶梗沉浮,眼神着静,似看透她把戏的淡然,浅音寡淡:“我只帮自己。”
自以为是掩藏很好,殊不知是檀允珩的一箭双雕。
她的把戏故意拙劣,在廊檐下是,这会儿也是,不过她要的是借陆简昭之口,说一些话来给有心人听。
说给苏鸣听的,是日后不得在辰时前堵她;说给王政安听的便是要人听到后,散出陆简昭不喜她的传言。
这样既解了她每日污眼秽耳,也彻底把陆简昭不近女色,无心婚事的谣言借着王政安的大舌头传出去。
都城贵女,不骄不躁,知书达理,门当户对之下自由择婿,但亦无人愿在一无心婚事的男子身上浪费日子,天下最不缺的便是好儿郎。
一语双关。
她出身公主府,一言一行皆与皇室有关,追陆简昭一事有政令‘门当户对,婚事自由’,她自有择夫权,况且明令摆在这儿,不会给她舅舅惹来什么弹劾她之事。
然苏御史家的二公子苏鸣,堂堂正正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