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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心维州,并非是有什么先见之明,而是为了景珩。
“你没有猜到这一安排?”许望清疑惑道,“那你为何天天问我维州的事?”
什么天下大局,端州出事时,却没见她如此关心,分明只是借口。
许妙愉只好撒谎道:“我当然猜到了,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维州局势不是没有恶化吗,陛下这是怎么想的?”
许望清不疑有他,沉思道:“恐怕是维州来的军报有问题,陛下担心,再拖下去事情会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这才派叔父前往。”
军报有问题?
虽然这只是许望清的猜测,但许妙愉顿时感觉茅塞顿开,没错,她也一直在疑惑,每次她从兄长那里都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她也在奇怪。
景珩是为了功名前去平叛,她相信,就凭他的聪明才智勇武过人,稍加表现,很快就能崭露头角,可是现在却半点儿消息也没有。
就是有问题,许妙愉不由得确信。
现在不仅景珩,就连她父亲也即将要去维州,许妙愉的心顿时五味杂陈,他们会不会见上面,父亲会不会不喜欢他,还有这个军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会不会对他们不利。
真是双份的提心吊胆,她又后悔起来,不该放景珩离开的。
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用了。
看着杏花酥,她也没了胃口,“怎么回事,今天怎么茶也不好喝,糕点也不好吃。”
许望清无奈,“妹妹你这就是思虑过重,放心,叔父征战多年,一群不成气候的叛军能奈他何。”
许望清不知她还在担心另一个人,这话只能稍稍宽慰,正巧这时许夫人听闻消息匆匆赶来,要问他朝堂上的细节,两人的对话只好暂停。
许妙愉对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实在没有兴趣,也不练习射箭了,忧心忡忡地回屋去,不安地踱了一会儿步,命人取来地图,仔细研究半晌,怎么看都觉得维州叛军构不成大的威胁,终于安心下来。
没过几日,她又从许望清处得知,父亲将大部分军队留在了与西戎对峙的城池,自己仅带一千军士急行军前往维州,顿时又慌了神。
后来听许望清一通分析,这一千军士乃是他精挑细选的勇猛之士,各个身经百战,别说以一当十,以一当百也未尝不可后,她才稍稍放心。
至于景珩那边,却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此后半个多月,维州的消息不时传来,一开始是许将军刚刚奔赴战场,就接连打了好几场胜仗,一时人心振奋,众人无不喜气洋洋。
但是紧接着,捷报却渐渐变少,到一月下旬,长安城中已有近十日未收到来自维州的任何消息,明知其中有问题,许妙愉却只能自欺欺人,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至此刻,许望清的脸上沉重日显,就是再不懂军事的无知小儿,也能从一片愁云惨淡中看出不寻常来。
毕竟,一开始朝廷派许熠前去平乱之时,期望的是他能带着精兵良将速战速决。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如此惴惴不安又过了半个月,噩耗终于还是来了。
这一日清晨,许妙愉照常随母亲前往祖母房中请安,母亲和祖母正说着话,许望清忽然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悲痛的神色。
在他身后,另有一人,年逾不惑,满身风尘,脸上刀疤刚愈合,粉肉狰狞。
许妙愉和许夫人都认得他,此人名叫阮维春,是许熠的副将,常年跟随许熠出生入死,与许家人也关系良好。
许妙愉小的时候,他还经常帮许熠带各地的新奇玩具给许妙愉,许妙愉也亲切的称呼他为阮伯伯。
阮维春不似许熠严肃,一张爱笑的圆脸,因蓄着胡子,更显憨态可掬,此刻他脸上的刀疤削去了一部分胡子,留下一个狭长的缺口,瞬间显得可怖起来。
此番出征,阮维春仍是跟随在许熠左右,此刻他回来了,那许熠呢?
许妙愉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阮维春的身后,但是她一个人也没瞧见,空空荡荡的,好似她的心。
阮维春同样是一脸悲痛,见此情景,许老夫人岂能不知发生了何事,她悲鸣一声,双眼一翻,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许妙愉脑袋嗡嗡作响,几乎已经停止了思考。
她看向母亲,母亲脸色煞白,扶着身旁的椅子,似乎腿软得站不住,可她瞧见婆婆晕倒,又只能强撑着精神赶紧叫人去请大夫,又指挥着丫鬟们将许老夫人扶到榻上,又是掐人中又是按虎口,好是一番混乱。
许妙愉感觉自己的腿好像不听使唤了,她艰难地走到了阮维春面前,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火海上,她哑着声音问:“阮伯伯,我爹呢?”
阮维春闭上眼睛,似是不忍,“将军他……战死了。”
“我不信,你为什么要骗我?”许妙愉看着他,平静得可怕,她一字一顿地说,“我爹才不会战死,他可是天下闻名的许将军,怎么会——”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