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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学生时代梁恪就一直很受女生欢迎,家境殷实,长相出众的男生在那个年纪总是女生茶余饭后所热衷的谈资。
阮灵真知道这点,她并不在意,因为在梁恪成为女生中最受欢迎的男同学的同时,她也是那个深受男同学追捧的女同学。
这些年他事业蒸蒸日上,身边更是不缺主动或是被动示好的异性。
她自认两个人在一起忠诚和信任是同等重要的成分,所以从不插手这些,他也从未让她为这些分过心,处理得都很好。
她垂眸看了眼笔帽上套着的白色小猫头,将笔放至中控台靠近档把的位置,起身下车。
云叔帮提着贺礼,在前引二人从前门去正厅。
绕过停车小院,一扇清水磨细方砖垒砌的宅门印入眼帘,门上翠青的字体提额——“静园”二字。
三人从正门入内。
雪势渐大。
各式游廊水榭交错连接,将整个园子连成互通的整体,一扇扇样式别裁的洞门又将这个整体分割成不同的主题板块。
阮灵真从各个门内的景观布局看出,四大主园应是是按照四季的变化特征设计的。
假山石拟景,松柏作陪,将每季特景展现得栩栩如生。
一翻穿廊过榭的弯绕,行至最后一道拱门前,那头的欢声笑语就先入了耳。
闻声,云叔笑呵呵道:“筱瑶那丫头非说今天这天气适合组什么诗会,拉着大伙儿坐小榭里玩儿呢。”
语罢,想了会儿才又接着道:“那诗会名字还挺怪,我都没听真切,说是红楼梦里的,大伙儿都说那丫头是念书念入魔了。”
阮灵真猜出说的大概是“芦雪庵诗会”,不知道的人光听名字是会觉得有些怪。
说着,三人就过了小拱门。
楠木正厅灯火辉煌,厅前临于曲水之上的小榭里坐满了人。
小榭中央摆了方桌,各类果盘堆叠摆放,一旁的红泥小炉温了壶茶,壶嘴热腾腾冒着热气,桌下燃了盆炭火。
云叔领着两人过榭前小石桥,那边又是一阵喧闹。
裹着毛毯的姑娘从圈椅上站起来,脸上笑容恣意,“输了!输了!二哥又输了,快喝!”
一旁看戏的人群笑着打趣:“阿珩今日状态不佳啊,进来到现在一回没赢,待会儿茶喝饱了,可吃不下晚饭了!”
话是这么说,手上却是不留情地提起茶壶,往桌上一只冰裂釉青瓷禅定杯中斟茶。
人影堆叠,茶杯的主人被身旁交错的人群遮挡,一只指骨修长的手从人群间隙伸出,端起了茶杯。
清润朗然的男声响起,语气半含笑,“愿赌服输。”
云叔转头看向梁恪,“你可得去煞煞这丫头的威风,今天牛气不得了。”
梁恪瞧了眼桌旁漆木置物架上摆放的各式茶罐,“连阿珩都喝不出来的茶,我还是算了吧。”
云叔笑着摇了摇头,提醒阮灵真小心脚下,假山石构建的路面,崎岖不平。
“今儿可不是猜茶名了,是真对诗了!”
靳筱瑶经常组这种活动,之前都是猜茶名,回回不得志趣,这回使了坏,改真对诗了,前后句得出自不同诗,组在一起意境还得相互贴合。
这丫头可是现国学大师座下弟子,典经著作倒背如流,哪有人能对得过她。
今天终博了回满堂彩,气焰自是嚣张。
正走着,小榭里情绪高昂的姑娘最先发现了他们,“哎?小阿恪,你可算是来了,再不来二哥茶都要喝饱了!”
众人一阵哄笑,梁恪带着阮灵真走进水榭。
争辩道:“什么小阿恪,我还比你大两岁。”
靳筱瑶走过来,“那辈份上我还是你小姨,什么名字我不能叫?”
梁恪在靳家辈份小,小辈们关系亲近,不计这些,平日里都直呼彼此大名。
梁恪懒得理她。
靳筱瑶歪了歪头,看了眼他身旁的阮灵真,眸中闪过惊艳,笑起来,“女朋友呀!好漂亮!”
阮灵真今日有传译需要,妆面浅淡,纯白的苏力绒大衣,内里穿的还是女士商务小西装,乌浓长发只在脑后简单折了几道,用发圈绑着。
脸蛋干净,没有过分修饰,倒更显五官明丽惹眼。
梁恪顺势介绍了句:“阮灵真。”
众人纷纷夸漂亮,还夸两人登对。
阮灵真礼貌道谢。
一旁一位靳家叔辈问是哪个灵真,阮灵真答:“灵动的灵,纯真的真。”
对方了然点头,道了声:“名字是请人算来的?”
阮灵真点头说是。
对方又笑,说很少有人会自主给孩子取名为灵真。
其中原委没细说,阮灵真明白,灵真二字过于出世,用于俗世人名并不寻常。
她六岁之前其实叫“阮真”,那时总易生病,看了许多医生都没太改善,后来外婆去道观敬香,道长说在名字中加个“灵”字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