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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陛下并无准备,那岂不是连哥哥也要被牵连?枉费沈家忠心耿耿,陛下却如此无情无义。”张昌浩愤然道。
沈一诺站到窗前,看着空空荡荡的储秀宫:“高处不胜寒,或许是不想将你我牵扯到这漩涡之中,或许是看不上你我,谁又能揣测君心呢?四周皆虎狼,陛下也有她的无奈吧。”
张昌浩看着沈一诺的背影,隐约听出了话语中的维护之意,心中诧异,五年不见,哥哥是否与皇上有了交际?
沈一诺,不知张昌浩的想法,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花色似锦,翠柳含烟。他从储秀宫一间小小的房间花窗隔着丛丛花树遥遥望去,但见远处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都被朦朦胧胧的云雾缭绕,变得影影绰掉,风轻月白,月下的栀子花,散发丝丝清香,许是太冷清了,一阵清风吹过,颤颤巍巍的落下花瓣。
在层层深宫之中,尚尊的万寿宫转道凤尊的凤仪宫,瞭望皇上的紫宸宫,就如尚尊他一生匆匆,看过无数人命运沉浮也将自己的岁月付诸其中。宫中一砖一瓦或许会再次见证着他的辉煌与风华,也可能会留给他寂静无言的余生。但至少此时他还不能如夕阳一般,只给傅家,给这宫里留下一幅金乌西沉的画卷便悄然退下,他散了发,半卧在软榻之上,听自家的侄子讲述今日安抚事宜。
傅其琛在城中俊秀之间浸润多年,说话也有一定分量,早早就将各位公子安抚的妥妥当当,诸位公子也只有劫后余生的欣喜和对傅其琛和尚尊的感激。
良久,傅其琛语毕,尚尊问:“今日之事,你有何见解?”
傅其琛斟酌片刻,将袖中手帕拿出,说道:“御花园内花木各有其数,除了蜂蝶缤纷苑内,只怕没有野蜂筑巢。这是侄子在蜂蝶缤纷苑中发现的野蜂跟蜂蝶缤纷苑内饲养的大不相同,只怕是从远处飞来的。”
“侄子也向诸位公子询问过了,他们原先是在长廊处休息,当侄子细细查看长廊时,发现细微之处还有水迹。水迹一路延伸,可惜远处的水迹已经蒸发不见了,不知去处。但水中还有一些甜丝丝的味道,只怕是蜂蜜,只拍野蜂是被这个蜂蜜水一路牵引至这些公子休息的地方,长廊拥挤而唯一所通的地方便是蜂蝶缤纷苑,公子们看到这些野蜂自然慌乱,只要中间有人带头,进入这蜂蝶缤纷苑中,那时就算没有蜂蜜水,众公子身上的香衣香囊也会引着群蜂一起进去,公子们便会落入圈套。”
尚尊点了点头,说:“观察入微,那你觉得是谁呢?”
傅其琛连忙低下头道:“侄子不敢,枉提天家名讳。”
尚尊说:“我这位好女儿啊,心思可多着呢,哀家千防万防也没有想到,她居然能拿先帝一处小小园子借题发挥,今日之事,若非溯君临时起意,只怕落到满盘皆输。”
傅其琛点了点头,心中却对这位溯君增了几分防备,然后劝道:”今日固然是有溯君之故,可溯君多是小小心思,又或许只是想卖叔叔一份情面而已。但侄子想关窍多在陛下身上,请恕侄子多言,陛下毕竟是九五之尊,也是您的女儿,今日您当众驳她的颜面,陛下面上不太好看,日后只怕更难亲近了。“
尚尊眼角带上几分怒气说道:"哼,大逆之人生的女儿,如何可听我的?更何况,每每看到她穿上凤袍,我都心中愤恨,若是我那两个女儿还在,今日帝座之上,岂会是她一介卑贱之躯。”
傅其琛惊异不已,不想尚尊继续在宫中妄语,连忙上前顺气:“尚尊慎言,如今,陛下登基为帝已是事实,且陛下自幼与左骑营中长大,京中一应兵马调配,了然于心。西面有西宛与我朝交好,中原有凤尊做她的靠山。北境元帅……”
傅其琛顿了一下:“北境元帅郁思宥与她交情甚佳,四地兵权在手,陛下地位稳固,况且陛下也并非全然不顾及叔叔的情分,当年叔叔的两个女儿陛下皆有追封,甚至昔日的皇太女璟表姐已经追封为楚惠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