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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图什么?
陶枝觉得有些好笑,笑得她眼角都生生沁出泪意。
是啊,她图什么呢?
她从小听话懂事,阿娘要她忍让,阿爹要她恭顺,阿奶要她在家里勤勤恳恳,不能有一句怨言。他们明明是自己最亲的人,却从来没人问过她的所求的是什么。
她知道自己应该听他们的话嫁人生子,低眉顺眼的过完一生。如今到了她理应走的这条道上,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那样不甘心?她起初甚至反抗过,爹娘却没有一个站在她这边。但她又很快就说服了自己,爹娘生养她一场,她为这个家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但心底的苦痛,连她自己都很难解释。
陶枝按下纷乱的心绪,惨淡地笑着说:“我能图什么?我嫁给你本就是爹娘安排的,今日同你说这些也只是为了日后在你们家里好过些,既是和你说开了,也不至于整日提心吊胆着。你若是能答应这些,已经很好了,若是不答应,我又能如何呢?”
徐泽听得直皱眉,他向来是个无拘无束的性子,他不明白她说出来的话为什么总是这样自伤自艾的,他也不懂她怎么笑起来比哭的时候还让人觉得难过。
他心里不大舒服,抿着唇说:“我答应你就是了。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们俩谁都不许反悔!”
得了他的首肯,陶枝叹了口气,“好,绝不反悔。”
徐泽心事落地,眼角眉梢都带着笑。
他从怀里抓出一把熟得黑透了的山稔子放在灶台上,努努嘴说:“怎么像个小老太太似的,成天唉声叹气的。快尝尝我今天才摘的果子,甜的很呢!”
陶枝才想反驳他扣上的奇怪名头,却见他转身挥了挥手说:“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以后结了亲咱们兄弟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有什么事你托人寻我!”
陶枝有些头疼,怎地结亲在他嘴里成了兄弟结拜了。
她看他出了灶房,又听到外头的动静,墙根底下“嘭”的一声。想着这人怕是又翻了墙出去的,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心说他的兄弟可都是些泼皮无赖,她才不想和他做兄弟。
陶枝把灶台上的山稔子拢在手心,拣了一颗放进嘴里。含在嘴里没什么味儿,一咬开里面又甜又腻的果浆就四溢开来,还有许多小籽儿,嚼起来咯吱咯吱的。
唔,确实很甜。
——
这几日她就安心等着出嫁,一打眼就到了六月二十。
这日一早陶枝就被娘亲喊了起来穿戴整齐,里衣外头罩着一身百蝶穿花的大红嫁衣,头上盘成了妇人髻,斜插着一根镂着花的银簪子,耳边挂着两个素净的银耳环。她面上敷了粉,抹了唇脂,越发显得柳眉杏眼,粉面桃腮,真是让人挪不开眼。
袁氏今日强撑着下了床,亲自给她喂了红枣莲子汤,又拉着她的手叮嘱道,“枝儿,以后你在徐家受了欺负,不要强出头,也不要事事都埋在心里,回来给爹娘说,我们去徐家给你讨说法。只是夫妻之间,你也多让着些,万事以和为贵。”
陶枝的声音带着哽咽,“娘,我晓得了。”
此刻房内除了袁氏,还站着陶枝的亲大姑,和她的两个儿媳。陶大姑今日也带着一家人回了娘家给侄女儿送嫁,她和陶老爹一样都长着一张瘦长的脸。
陶大姑扶着袁氏坐下,“弟媳你别太难过了,身子才好些可不能又倒下了,三日后还要吃她的回门茶哩!”
大堂嫂笑着说,”母亲说得对,舅母您放一万个心,大丫她是个有福气的。”
“是是是,大丫嫁过去定会事事顺遂、恩爱白头的。”二堂嫂也跟着说些吉祥话。
陶大姑又笑眯眯地看向陶枝,“大侄女儿,大姑给你带了半尺夏布,你的这些嫂子们也带了点东西给你添妆,你可别嫌弃。”
两位堂嫂一个拿出一个绣着芙蓉并蒂的荷包,另一个拿出一块蓝底红花的花布头巾。
陶枝连声谢过,她们又帮她把添妆的东西归置到嫁妆箱子里。
外头闹哄哄的,陶桃小脸红扑扑的跑了进来,额上都沁着汗珠子,她笑嘻嘻的说:“姐,外头接亲的来了。”
袁氏闻言红着眼睛给她盖上了红盖头,母女俩到底还是没忍住抱着哭了一场。
陶大姑连声相劝,“哎哟,你们母女都别哭了,就在一个村以后又不是见不到面了,大丫你好不容易才上好的妆,千万别哭花喽!”
“是啊,迎亲的都到院子里了,不好误了吉时。”大堂嫂说。
母女二人这才撒开手,两位堂嫂将陶枝扶到床榻边坐好,替她理好裙摆。
外头鼓乐相庆,热闹的很。有人高声喊着抢红封,起哄声一阵高过一阵。大堂兄敲了敲窗户,大喊道:“妹子,这下哥哥是真拦不住了,你预备出门吧。”
外头又好一阵哄笑,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近,陶枝在盖头下只隐约瞧见一角红色的衣袍和一双黑色的长靴。
那人在她面前站定,弯腰倾身过来。陶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