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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掀起眼皮,眸光深幽不见底,“你最好小心答。”
左宁心头乱跳,她想起秀文说这个事儿的时候,还让她恶心了好久,这姜云昊心思深沉,竟然诱她出逃。
“我本来是想回去的,可我顶着一张陌生的脸,即便是回去,又能怎么样呢?我爹娘根本不会认,若是如你所说,左月进了我的身体,我若是回去,恐怕马上就要被我爹关进大理寺严刑审讯……”
姜云昊面不改色,抬手便掐住已经在渗血的伤口,逼迫道:“你在骗我,那天晚上,你压根就没想往左府走,你根本不是左文芳。”
左宁痛的脸色瞬间煞白,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她惊惧的摇头,“我没有骗你,我没有骗你……”
“还敢求饶,看来你不够怕……”
“不不不,求你别按了,我说,我说……”左宁嘴唇都咬破了,含着血大叫,“我是见左家家大业大,我这具身体才是左家的家主,若是能将你这赘婿赶走,这满府的富贵不都是我一人独享?拥有这般美貌,我要珠宝首饰,我要每日都穿新衣裳,我娘不肯给我做,我就自己挣……”
姜云昊听到这番话,才渐渐松开了手,眸光露出一丝不屑,浅薄无知贪财到这种程度,倒还符合打听来的事儿。
左宁呜呜咽咽地缩在墙角哭,她努力回想自己话里是否还有漏洞,想了这么些日子,果真被问了,倒也不枉死过一回的脑子。
“那你的情人呢?他骗了你什么?”姜云昊哪有那么好糊弄,自然是要消除所有疑问。
左宁怕他又掐伤口,答得又急又快,“那也算不得情人,我娘为我寻了一门亲事,是个穷书生,我不乐意,我自己相了一个公子……”
她没再继续说,而是将脸埋在了帐子里,只留了个泛红的耳尖在外面,恰到好处的彰显她的羞恼,和无脸见人的愤懑。
姜云昊很聪明,顷刻便意会了。
此刻,他已经信了,但还保留警惕,站起身徐徐道:“好好养着吧。”
左宁等他出了门,便大松一口气,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她没有说谎,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她唯一的谎言,只有一句,她是左宁。
可谁知道呢。
蛰伏好些天,心急如焚的姜云昊没再犹豫,带着大麦直奔出府。
他要亲自去打听一下,若是有机会,能会一会那个左二小姐,就更好了。
秀文见他出府,面色踟蹰地进了正房,听到里面娘子在喊叫,连忙冲了进去。
原来是两个聋哑仆妇在给娘子的伤处上药。
只见娘子手腕上活生生少了一块皮,四四方方的,巴掌大小,像是活活剥开,通红的肉跟旁边白皙肌肤形成鲜明对比,甚至能闻到血腥气,令她忍不住恶心反胃。
那只手的食指血肉模糊,上面还撒了淡黄色的药粉,甚至流着黄水,看着极为可怖。
“那些该死的道士,竟然……”她故意垂着头,这样说话,两个聋哑仆妇就不会察觉。
她不明白,郎君凭什么能这么做?就因为老夫人去世了,没人能制止他吗?
左宁剧烈的喘息,眼神涣散看着帐顶的驱蚊铜球,身体的疼痛其实已经慢慢习惯,但能使恨意越发新鲜,在胸膛里不停涌动,促使她想活下去。
她眸中含泪,楚楚可怜,面如白纸的看着秀文,无声地翕动嘴唇,说了一句话。
秀文站在原地,狠狠的咬着牙,眸中满是纠结之色,但最终,她还是转过身,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卧房。
左宁就这么看着,心里无比忐忑,前路未知的恐惧,已经将身体的疼痛盖过。
她不知命运会将她带到哪里去。
另一边,姜云昊一路直往东城,这一片住的都是玉京的官员,大大小小的宅子挤满了。
左府很小,被两座大宅子夹在中间,宅子小,但门户不小,朱漆大门和石狮子很是气派。
这会儿门口安安静静的,门房正在门口晒太阳呢。
“听闻这右寺丞为人十分古板,他家的女眷极少出门呢。”大麦跟在郎君身后,一起坐在了茶寮,“郎君,您说那女人的话真的可信吗?日夜守着,还能让女儿跟情郎私会?”
姜云昊鼻子里哼了声气,“千防万防家贼难防,私会情郎的事儿,虽然听起来离谱,但这后宅里,什么事儿不离谱呢?堂堂右寺丞夫人,还需要当东西给女儿做衣裳,你就不觉得离谱?”
甚至当的东西,还是当年嫁女儿的聘礼。
大麦本还想再说,但想起这阵子花了那么多钱,离谱事儿见得确实多。
此刻给郎君泼水,怕是没好果子吃,再说了,郎君那么聪明,哪里用得着他?便闭嘴了。
姜云昊本意是想守着左家的人,不惊动的找到规律,最好能找到机会跟左文芳见一面,先不提她是不是左月,但至少也能分辨出,那女人是不是撒谎。
可这左府当真是一动不动,每日里都是右寺丞来来回回,偶尔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