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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恕扭头看向旁边眼巴巴的众人,气定神闲道:“我刚从沉睡中苏醒,实力尚未恢复,需要一人做媒介,方能画符。”
闻言,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眼观鼻鼻观心,杵在原地,他们都心知肚明,但凡被鬼神附体,除非本身实力强横,那么轻则减寿短命,重则当场暴毙。大皇天更是曾经一度称“一切上真天仙神将,不附生人之体,若輒附人语者,决是邪魔外道,不正之鬼”。
廖枯籽靠近林琅,小声道:“她真是勾魂使者?哪有勾魂使者没炼化本命物,不是实体的?更没听说过勾魂使者会画符的。”
“不清楚。”林琅麻利地往侧方迈出一大步,与廖枯籽拉开距离。
那名唤苏日娜的女捕快,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肚子,须臾间便下定决心,抬起一条腿。
但比她更快的是林琅,握紧拳头,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道:“附在我身上,前辈就可以画符救人了。”
杜子腾压低了嗓门叫唤:“你疯了,凡人被鬼神附身是会元气大伤的,你虽然修仙,但一道雷劫都还没渡,比凡人好不到哪里去。”
林琅直视元恕:“来吧,别再犹豫了,救人要紧。”
“好小子!”元恕上下打量他一眼,再看看扣扣搜搜的杜子腾,男角儿不愧是男角儿,就是和某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元恕慢慢降落,从背后进入林琅的身体,结果“哐”一下给她撞得脚步趔趄,差点后仰过去,摔个倒栽葱。
元恕摁着额头抽冷气,她刚才好像被一层无形的墙壁怼了回来,而且她莫名有种预感,如果不小心打破这面墙,兴许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元恕一转头。
“这……不太好吧?!”杜子腾心生不妙,拔腿就跑。
下一瞬,元恕操控着杜子腾的身体,翩然转身,一手提笔,一手掐诀,气沉丹田,尚未下笔,便似有暗雷涌动,大气非凡。
凡人还好,林琅和廖枯籽两个修士直接屏住了呼吸。
元恕气沉丹田,喝道:“天地所生,化育所成,胎元自在,神元自在,母子……不对,应该是父子,也不对,万一是父女呢!就父女了!父女安宁,运转莫得雷停,奉吾律令。”
方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一代大神,此刻提着狼毫,涂涂改改,好似小儿涂鸦,乱抹乱画。
“……”
林琅憋着的那口气顿时就散了,画符讲究“笔力形势,意炁相随,一笔而成”;修士书符,更是要沐浴斋戒、净身焚香等等,一大堆繁琐的仪式。
这位随意得有些过分了!不,是太过分了!她还涂涂抹抹地删改?!
但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
廖枯籽皱起眉头,瞳孔来回震动,惊疑不定道:“世间修士修持符箓只为降妖除魔,提升法力,这种用来救治凡人的符箓只存在于凡间的江湖骗子之间,毫无作用……”
“你管我?”元恕抽空白他一眼。
看着杜子腾那张粗犷豪迈的古铜色脸庞,做出此等妩媚天成的神态,林琅和尿裤子,默契地抚上自己的肚子——
肚子疼。
可林琅也清楚地知道,廖枯籽没有说错,符咒自古以来就是修士最仰仗的攻伐手段之一,既然是用作攻伐,自然是拿来伤人,而不是救人的。
市井坊间的那些江湖术士经常拿些所谓的“断腿再生符”“治头疼脑热符”等等,其实都是假货,世上根本不存在这样的神符……至少在他们的认知里是没有的。
廖枯籽再次掏出照鬼鉴,偷摸一照,这次出现在镜中的人影依旧是乌发雪肤、白紫衣裙,却浑身萦绕着淡淡的金光,廖枯籽瞳孔剧震:“这???!!!”
【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廖枯籽唰唰在镜中写下一句。
林琅就在他旁边,把他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如此行径方才在街上他也干过,拿出照鬼鉴看似是介绍送子新娘,其实是想照照对方真身,结果出来的画面也是先黑气缠身后金光缭绕,对方说是障眼法……而今出身净明道的廖枯籽也看不出深浅,师姐又等不了太久,试探只能到此为止,只求皇天在上,福生无量……
这边元恕刚把安胎符烧了化入水中,那边一百多个大汉,就被肚子里的鬼东西闹腾得哭天抢地。
一张符明显不够,元恕只能不停地画,不停地画,画得她想撂挑子不干了,怪只怪她当初跟着颠婆婆读书写字时,经常偷懒,现在一次性都给补齐活了。
大夫们拿了符水,去喂给孕夫,但意外又双叒叕发生了,没人愿意喝。
隔着老远,都能听到有孕夫大喊大叫地痛呼:“我不喝,你们都是贼人,想害我肚子里的孩子,娜娜!你怎么能听他们的话,反过来害你的孩子呢?这可是我们苏家的血脉!你的亲女儿!”
苏日娜哭笑不得:“方横,你肚子的不是我们苏家的血脉,是怪胎啊!听话,赶紧把药喝了。”
方横不依不饶道:“娜娜!你糊涂了,我怀的孩子当然就是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