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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祁岁之将指尖递到了她唇角处,她略一思索,终于还是张开了唇,泄愤般狠狠咬下去。
牙齿戳破肌肤,一股芬芳的腥甜顿时溢出,燕从玉目光迷离,忍不住想要向他索取更多,吮吸的动作越发肆无忌惮。
指尖传来一阵阵令人颤栗的疼痛,带着久违的熟悉快感。
祁岁之看着身穿喜服、头戴喜帕的少女,心里不自觉冒出一种诡异的愉悦。
大小姐,在吸他的血。
她认为的,肮脏的血,此时此刻,却是救她的良药,也是她穷途末路的下下策。
祁岁之从来没有这般觉得自己占据上风过。
可很快,湿软的唇瓣从指尖抽离,那种令人颤栗的触感也被截断,他心里顿时空落落的,却依旧不动声色地静静凝视着她。
恢复精力后,燕从玉一把薅下了头顶的盖头,看见祁岁之与自己面对面坐着,四周灯火通明,他穿着一身鲜红的喜服,眼神专注地望着她。
燕从玉忍不住别扭了一瞬间。
就好像,两个人真的在拜堂一样,甚至,像是洞房花烛夜……
她甩掉这个荒唐的念头,悄声问祁岁之:“祁岁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少女唇色鲜红,不知道是新涂的口脂还是他的鲜血,他藏在袖口下的手指忍不住摩挲着,反复感受着那点痛与欢愉。
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问她:“大小姐害怕了吗?”
燕从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害怕什么?”
祁岁之:“我们似乎被送入了鬼域之中。”
他眼神转到周围,语气凉凉的:“我们身边的这些妖族,想必也已经化作了鬼,你看,他们的脚是不是,都是反的。”
燕从玉望去,看到身边一个妖族少女,浑身穿着暗红色的嫁衣,脚下还穿着一双艳红的绣花鞋。
可仔细看来,脚尖朝后,而脚后跟却是向前,的确反了。
再留意到这群人像是木偶一样定在原地,燕从玉更是背脊发凉,汗毛乍立。
总感觉,他们好像是地宫的殉葬品。
可看着祁岁之似是而非的目光,她下意识不想露怯,别过脸:“那又怎样?”
话音刚落,四周灯火忽然熄灭,宫殿一瞬间冷得像是冰窖,燕从玉吓了一跳,硬是咬了咬唇才将尖叫抑制住。
幽暗处,祁岁之静静凝视着她,唇角微微翘起。
原来,大小姐也有这般色厉内荏的时候。
燕从玉飞快从芥子袋中掏出了一颗夜明珠,朝着四周照去,却看到那群少年少女头上的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齐齐落了下来。
他们五官与常人无异,只是双眼紧闭,眼眶泛着死气沉沉的暗青色,凄楚的血泪从里面蜿蜒而下。
这般诡异的情景吓得燕从玉手上的夜明珠都差点捧不住,幸好,这群东西并没有动弹,不然她恐怕无法控制自己不跳起来。
她从芥子袋里拿出一枝纹满符咒的桃木剑,试探性想戳一戳身边的一名少女。
祁岁之阻止道:“别动,这些都是妖傀,真正的主人还没出现,你一碰就会缠上你,不死不休。”
燕从玉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倒是没有继续作死。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燕从玉的声音有些闷闷不乐的,手上的桃木剑忍不住戳了戳祁岁之的心口。
她没有用上什么力度,祁岁之却感觉被她戳中的地方,像是有火球在灼烧。
他垂着长睫:“只能等,我们如今被困在鬼域之中,只有将制造鬼域的背后之人除去,才能脱困。”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去?”燕从玉为自己完全被动的状态感到不耐烦,桃木剑忍不住又想戳他一戳。
祁岁之却一把攥住了桃木剑的另一端,声音微沉:“来了。”
说着,一阵腥臭的风忽然呜呜地从殿外刮了起来,黑压压的雾气蔓延了整个宫殿。
燕从玉的身体下意识紧绷,从祁岁之的角度,能够看到她后颈纤细的绒毛微微立起。
就像一只遇到危险而炸毛的猫。
燕从玉的眼睛死死盯着宫殿外,夜明珠的光到底有限,照不透整个空旷的殿,却能让她看到窗纸处徘徊的巨大影子,像是一座沉重的山岳。
庞大,漆黑,岿然不动。
它慢腾腾地走起来,燕从玉能感觉到脚底的木板都轻轻颤了颤。
燕从玉紧张不已,那会是什么东西?
空气中隐约传来沼泽的气息,令人想起浸泡在水底的腐尸。
喉咙升起一股呕吐感,脑袋也变得晕乎乎的,这种不舒服令燕从玉没由来感觉暴躁。
她不由得想起了方才自己吸食了祁岁之香甜的鲜血,此刻仿佛愈发食髓知味。
唇角处还残余着方才的甘美,燕从玉忍不住舔了舔唇角。
祁岁之没有错过她细微的动作,小巧的舌尖卷着血珠,将它吞咽入腹。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是祁岁之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