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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再叹气。
“阿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有什么打算?”
卫瑜然低下头,隐约猜得到娘亲在说什么,但她对未来的打算十分迷茫。
原本以为她能和夫君携手度过一生,可万万没想到周贯聿会突发恶疾,什么也没留给她。如今夫君下葬了,除了难过外,她作为一个女人,多少得考虑自己以后的路了。
可寡妇能有什么出路?不用她想,都能猜得到未来的路有多难走。
桐巷有个寡妇也是年纪轻轻死了丈夫,可人们对她的评价却总是充满恶意和□□,诽谤她和几个男人睡过,污蔑她浪荡不检点,甚至连做点小生意都会遭到骚扰。
当初她同情寡妇的遭遇,没想到如今她也变成了寡妇。
“娘亲,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朱琇云安抚性拍了拍她的手,问她:“大哥对你态度如何?”
卫瑜然不明白娘亲为何提到大哥,但还是顺着她的话细细回想这几天的相处,和大哥说过的话几乎十根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大哥只是让我多休息,旁的都没说。”
“那周家其他亲戚呢?可有人过来探望你?”
卫瑜然又是摇头,她和周家的那些亲戚都不熟,除了刚成亲那会见过一两面之外,很少与他们走动。
朱琇云神情凝重,对女儿的境地并不乐观,“那你可有听说过那些坊间传闻?”
卫瑜然不明所以。
朱琇云来周家之前,特地去了一趟巷头巷尾打探这些小道消息,只是没想到情况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
丈夫一死,谣言接踵而至,仿佛用唾沫星子淹死寡妇才如了那些人的意。
朱琇云将她打听到的关于女儿和那个解元郎郝才捷有染的流言一一说与她听。
下葬过去三天,流言已经发展到调侃卫瑜然这个寡妇最近死了丈夫,曾经的老相好又刚中了秋闱解元,心思难耐想上门找她这个寡妇重修旧好,又夸寡妇命真好,死了个廪生丈夫,又有解元郎情根深种,正当两人打算暗度陈仓时,不料被大哥发现,怒发冲冠将解元郎重伤,而寡妇被大哥撞破奸情,躲在家里无脸见人。
这些话每说出一句,卫瑜然脸色便苍白一分,气得颤抖,却又感到深切的无力,委屈难受,一双杏眼不争气红起来,无助地解释:“娘,根本不是那样的……”
朱琇云自然相信女儿,安慰她:“万幸的是眼下看来声量并不大,但假以时日,这脏水只会越来越大,还躲不了。”
这才是她这个当娘最忧心的地方。
“这种事没法澄清,众口难敌,时间一久,你会听到更难听的流言蜚语,到时候周家人怎么看你?你还怎么在周家自持?”
“难道我只能以死明志了吗?”卫瑜然潸然落泪,可她才十八岁……
朱琇云觑了女儿一眼,颇为冷静告诉她:“为娘给你想了两条路。”
卫瑜然含泪抬眸,面带希冀看着娘亲。
“要么改嫁他人,让周家当你半个娘家,送你出嫁。”
朱琇云想了想,周家毕竟是个官,要脸面,这种流言一旦多起来,势必会连累周家的声誉,届时周家旁族宗亲肯定会对女儿不满,要求她嫁出去,或另立门户,更糟糕一点让她女儿浸猪笼也不是没可能!
若是这样的结局,她还不如趁流言尚未流传开之前让女儿改嫁,起码周家的人会看在份上给女儿一笔遗产。
但朱琇云对这条路并不是很看好,寡妇再嫁,虽说比浸猪笼扫地出门好上一些,但谁能保证她女儿再嫁之后,在新家会遇到什么?
卫瑜然难以接受再嫁,“娘,阿聿才刚走,还没半个月,我怎么能……”
“外面的人可不会放过编排任何一个寡妇!”
朱琇云的话像根刺一样扎进卫瑜然心里,让她哑口无言。
卫瑜然有些心如死灰,“那另一条路呢?”
“要么嫁给周统制,也就是你夫君他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