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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悬月浑身上下紧提着的一口气这才松了下来,朝天念了句佛号。再看向眼前的下人,忽然觉察出这人面色不对,神情犹豫。
张悬月面色顿时又变了,厉声问:“你是不是骗我?!郎主呢?郎主如何了?”
那人见瞒不过去,慌忙丢了灯笼,匍匐在地上磕头请罪,“小人不敢瞒娘子!小人说的都是真的!是郎主怕娘子担心,不准小人告诉娘子。”
张悬月一听,魂简直都要飞了半截儿,手脚都软了,“郎主到底出什么事了?”
那人这才踌躇开口,“郎主倒无性命之忧!只是此前误食了些五石散……又要勉力指挥众人御敌,为鬼气所染,发作得猛烈了些……”
五石散?张悬月心里先一惊,又松了口气。
王羡素日里不碰这个她是知道的,也不知是哪个天杀的哄骗他误食了这个。这东西说好办也好办,吃得多了会觉得浑身发热,脱光衣服快步行散,将药效泄出来就行了。
但看这人模样,鬼知道王羡此时情况有多严重。
这东西能壮阳。助兴,在女人身上行散也是常有的。王羡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恐怕也是怕一时情难自禁,作出丑事来。
张悬月脑子里飞快地转了一圈,回眸瞧见廊下抱剑的慕朝游。
她这些时日到底没有能下得决心来促成王羡与她之间的好事。
可今日遇险,菱花那几个臭丫头不中用,吓得六神无主,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她虽是伎身却也晓得好赖,懂得感恩。
今夜瞧来,阿酥临危不惧,有勇有谋,有胆识有忠心。
张悬月定了定心神,说,“郎主正受苦我怎可丢下他不管!”
“既然郎主不想叫我插手,那我便叫个侍婢代为照拂吧!”
那人要推辞,“这……”
“你放心,”张悬月柳眉倒竖,“这侍婢平日里也是郎主极为信赖的。郎君就算怪罪,也有我担着,怪不到你头上来!”
她冲慕朝游招招手,一无所知的慕朝游走上前来。
第一眼,慕朝游就觉察到了张悬月神情古怪,不一怔,“娘子有何吩咐?”
张悬月屏退了那人,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将那人的话又复述了一遍,表情殷切,大有推心置腹之意,“实不相瞒,郎主前不久被人骗吃了五石散,如今又被鬼气所感……阿酥,我瞧出来你似乎略通阴阳术数,你是个好孩子,求你帮我去瞧瞧他!”
慕朝游怔住。
……她虽略通术数,但不懂医术啊,更不懂五石散和鬼气对人造成的影响,既然有王道容这个专业的在,何不去找他?
张悬月的手握得紧紧的,勒得她指骨发痛,对上她诚恳的视线,慕朝游忽福至心灵般地明白了她的暗示。
她不懂医术,但是如今已略通人心。张悬月没有把话说得太清楚,但意思已经一览无遗。
四周蝉鸣细燥,前院隐约传来人们奔走的脚步与说话声。
慕朝游安静地伫立在夜色中,她似乎挣扎了很久,又似乎只思考了一刹,在这一片喧闹之中,她听到自己的嗓音,吐字很清晰,也很坚定、像清晨的湖浪,推动她奔向未知的彼岸。
“好。我这便去瞧瞧。”
王羡将自己关在澹楼的书斋里,那个仆役打着灯笼领着她上了楼,停在门前口称张娘子放心不下派了身边的女侍来。
书斋里静静地,隔了一会儿,才传出男人急促的吐息,往日清亮的嗓音因为隐忍喑哑得令人心惊。
王羡浑身发热,将自己埋在榻上,艰难回复,“不见,谁都不见——”
那仆役给了慕朝游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慕朝游想想,径直走上前,扣响了房门,“郎主?”
她的嗓音犹如一汪清泉流泻进了王羡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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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已经渐次平息。
王羡误食了五石散,方才以一介凡人之身勉力指挥众人疏散撤退,已近乎耗空了他所有的精力。余下的应酬善后工作只能暂且交给王道容。
谢蘅跟随在王道容身侧,目睹他打着一盏灯笼,有条不紊地一一俯身行礼、道歉、安慰,神情甚恭,意态柔和。
这本来就是几个吃醉了酒的糊涂蛋闯出来的祸事,此刻那几个人满面羞惭,扭过身以袖掩面,不论如何也不肯松手。
众宾也非黑白不分之辈,更站起身回礼。
周泰叹息:“这哪里是你的错处!若无芳之你今日挺身而出,力降群魔又怎么会有我们这些老骨头平安无恙!”
王道容不卑不亢,容色平静,一揖到底:“明公太过客气。此事出在我家中,便是寒舍未曾尽到护卫之责,令诸位大人受惊了。”
周泰安慰他两句,又仿若记起一事来问,“对了,贵府有个女婢……也略通阴阳术数?”
王道容不动声色地听了,“明公是说阿酥?”
“对,正是她!方才闹起来,多亏她一人一剑护我们性命!此等忠义的小娘子,定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