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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宁此时观两人神情,没有用耳朵,而是一直看着姜云昊,终于明白,两个仆妇这三天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的嘴巴,也不理会自己,应是姜云昊特意寻来的聋哑人,懂唇语。
大概是怕自己得知了左月的事儿,有了防备,会让他判断错误,至少现在,他几乎一下子就能确定,自己根本不是左月。
为什么会这样?
哪怕是夫妻,也不应该这么紧密,这天下还有没有一丝秘密的人吗?他到底是怎么分辨的?还有左月的记忆为何残破不堪?
想起小巧儿临走前的话,左宁疲累的瘫在床上,放弃了挣扎。
才出了虎穴,又被迫掉进了狼窝,该怎么办?
姜云昊将仆妇遣退,用绸缎将她的手脚绑在架子床上,还小心避开了伤口,随即将左宁身上的衣裳解开,直至再无一丝遮蔽。
左宁身体微凉,努力告诫自己不必羞耻,但手还是紧紧攥着绸缎,甚至微微颤抖。
“表哥,你,你要做什么?”
姜云昊目不斜视,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卷杏黄的缎子,上面画满了符咒经文,一闪而过之下,甚至还有佛像。
他唇角抿直,眼神专注,并未理会左宁。
左宁被这卷奇怪的缎子裹住,好歹遮住了那点羞耻,随即又看到姜云昊拿出一沓黄符纸。
“表哥,你做什么?这些东西没用的,我就是月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姜云昊冷冷抬眼,越发肯定,人也冷静了。
“你不是月月。”
左宁目中含泪的望着他,“表哥,你让九叔来,我要见九叔……”
姜云昊“啪”地将一张黄符纸拍在她脸上,隐隐的怒意在喷张。
“若是不想我将你占据月月身体的事儿说出去,你最好安分点,我不能保证有没有人想烧死你。”
左宁喘了两下,“那你说出去,我不怕,反正不是真的,而且除了你会说,还有哪个人会说?表哥,让九叔来见我……啊……”
姜云昊连跟她说话的兴趣都没了,直接将符纸拍在她嘴上,让她闭嘴,随着一张张符纸落下,左宁此时已经成了被符纸包裹的黄粽子。
他将最后一张符纸贴在她脚心后,便眼含期盼的坐在脚踏上,一眨不眨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左宁。
左宁见这阵势,心里也很慌张,很怕会魂飞魄散,她还有仇没报。
好在,这东西没有用处,她也没觉得哪里不适。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暮色四合,天光暗淡,姜云昊的呼吸渐渐重了,眼里的期盼也越发灼亮。
他凑到左宁耳边,细细观察,声调轻飘如烟,“月月,月月,是你吗?”
左宁努力调整,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表哥,我这是在哪儿?”
姜云昊的面色犹如一盏骤灭的灯,期盼的眼神也瞬间冰冷,恨恨道:“你到底是谁?”
左宁也冷了眼,阖眸不再开口。
他到底怎么分辨的?
仅凭一句话吗?左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但她也不敢问,这话一问,无疑就是承认自己占了左月的身体。
姜云昊在屋内又待了一会儿,见左宁真的没有一丝变化,只能悻悻离去,背影寂寥落寞。
左宁看得分明,心如刀绞,在他踏出门的一刹那,眼泪轰然涌出。
她也不想做孤魂野鬼,更不想拆散有情人,只是老天对她如此残忍,给了一点希望,又亲手破灭。
想到那个男人回到国公府,带着赫赫战功,亲人奉承,百官巴结,四处张灯结彩,宴席不断,皇家赏赐无数,名利双收,她的心就如凌迟般剧痛。
恨意也慢慢由着心脏散落在四肢百骸,她恨得咬牙切齿,浑身都是戾气。
若是可以,她真想拿一把刀杀进国公府,将那些黑心肝的人全都杀了。
还有左家,她的亲爹和该死的继母,和继母生的一双贱种,那一张张脸,她早就刻进了灵魂深处。
为什么?
凭什么?
左宁恨得气息急促,胸口起伏不定,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往下砸。
两个仆妇一边收拾一边对眼色,两人刚把左宁手脚上的绸子解开,正打算去解她身上的杏黄缎子,却被躺在床上抽泣的女人给撞了个趔趄。
左宁裹着缎子,赤脚冲下床榻,撞开门就往院外跑,边跑边大喊:“九叔,九叔,你在哪?九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