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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被他一句情人刺得体无完肤,仿佛他已经知道她从前的不贞不洁,令她心虚又羞耻,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可女人天生就该被监视?男人三妻四妾无人指责,女人存一点欲/念都是有罪。
左宁已经死过一次,她不再是从前那个懦弱无知、逆来顺受的蠢女人了。
“不是,不是……”她惊声尖叫起来,朝姜云昊大骂,手推脚踹,“我说的是你,你这个骗子,你说娶我就是这么对我?我娘若是在……”
姜云昊本以为自己能诈出她的话,可偏偏这女人看着柔弱,但心性甚坚,聪慧敏锐,三两句话将他的伪装刺破,还能反咬他一口。
“闭嘴,你不配提娘,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占着月月的身体?为什么?”
他掐着左宁的脖子,恨不得掐死她,但怎么都下不去手,那双眼睛不知何时也已经悄然改变,从前的柔顺不复,全是倔强不屈,甚至还有恨意。
姜云昊知道这具身体里不是左月,恨得一双眼通红,但他还是浑身颤抖,抖着手将她放开,整个人失魂落魄。
他被这个眼神,刺得痛彻心扉,心如刀割。
月月是绝不会这么看他的,更不会恨他,可她去了哪儿?
左宁见他眸中如火,戒备着想起身走,她不敢有一丝懈怠,如今才明白,这个姜云昊,不仅仅会做生意,也不如他表面那么好对付。
她起身扑到床下,将衣裳捡起,还未穿上,就听到姜云昊冷冷嗤笑。
“你有哪一处是我没瞧见的?没碰过的?你永远不是月月,因为月月永远不是你这种不知羞的女人能比的,你在榻上放/荡的模样,自己没感觉到吗?”
女子的背影姣好,但他眼里没有一丝情,甚至怒火就要喷出来。
“你说的不是你丈夫,是你情人,对吗?他负了你,你的情人是谁?说出来,我或许能帮你。”
左宁面如土色,唇色煞白,只庆幸自己此刻是背对着他,勉强能遮掩一二。
这人绝不是表面的温文尔雅,头三天她就知道,他是个心思极为细腻的人。
或许现在的一言一行,都是在试探她,妄想找出破绽。
她心头又酸又涩又羡慕,何时能有人为她这般打算,便是死也甘愿了。
左宁牢记自己的身份,扭过头,含着泪的眼,迸射出强烈的恨意。
“表哥,你这么对我,一定会后悔的。”
姜云昊怒火喷涌,见她死性不改,想要抬手打她,似是还想再说什么,可看着月月的脸,还有那双含恨的眸子,手扬起又落下,面色很快也苍白了下去。
两人心里都不好过,被无意间的言语刺得发疼,又都投鼠忌器,不敢动手,就这么相对无言地站着,对峙着。
直到门外传来秀文的声音,“郎君,娘子,饭菜热了几回,该用午食了。”
姜云昊面色变幻,拂袖踉跄出去了。
大约是有丫头冲撞了他,能听到他彻底抛下往日的温润,直接踹得丫头痛声呼救,把院子里伺候的都吓着了。
“滚……”姜云昊直接踩过丫头的手,失魂落魄地出了院子。
秀文默默看着,左家的下人都知道郎君是读书人,对下人宽厚有礼,能进来做事儿,大家都很感恩,只是他们不知道正院里的情况,郎君对下人,确实很大方,但实在说不上宽厚。
明明也没被苛刻待,更没有被折磨,可秀文偶尔,就是会莫名地害怕郎君。
两个仆妇见郎君走了,便进了卧房,看到左宁跌坐在地上,脸埋在发间,削瘦的肩头正一抖一抖。
左宁甩开仆妇想扶她的手,想大喊大叫着发疯,但她却没发出声音,只是抱着膝盖,无声地嘶吼流泪。
死过一回,再笨的人,也能学聪明了。
可姜云昊那些刺痛心脏的话,依旧让她心惊胆战,那具身体的羞耻始终伴随着她,挣脱不掉。
临死前那些人的辱骂,还有如今姜云昊的猜测,一字一句,就像烙印般打在了她的心里。
国公世子,也就是她名义上的丈夫,那个病秧子在她临死前,还曾言她放/荡下贱,如今姜云昊也这么说,这让她觉得羞耻,也更为愤恨。
但她若是放/荡,那傅宴声便是淫/贱。
可惜她是女人,无法立功有所建树,声音自然只朝着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