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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奴也不新鲜。
“妾记得,朝廷有制度,太仆寺下的牧监每年会把马匹年龄和数量统计造册上报,若有超额,则有恩赏;而每匹驿马配给牧地二十亩;民间养马十匹以上者,可减免赋役。这等好事虽鼓励了饲马,实乃利国利民之举,却也让有心之人从中赚得盆满钵满。
“刺史既要忙于屯田,还要处理其余民政,更需费心这些,马少了,人少了,不及时解决,将来税也少了,兵也不足了。然而一桩案子没有解决,新的就又来了。
“这样的烦扰几次往上送,欲达天听……想是都如泥牛入海。”
眼看他神色不大好,媛媛只得懊悔地垂着头道:“是妾胡言乱语了。”
他不使性子的时候,神思清明,就摆手道道:“这怎么能算胡言乱语。”
他知道,但凡是个事,往下推行总会有些阻碍,马政制度推行多年,免不得存积弊端。
他只知马政与官员的关联,这里头的弯绕的确让他想不到。他是皇帝嘛,仅仅是做太子的时候跟随先帝去过两次骊山行宫,平日出宫的时候都少,若有人有心遮掩糊弄,他不辨别,那群人只怕会笑话他小儿乳臭未干好欺瞒。
至于那所谓的“欲达天听”和“泥牛入海”,的确给了他一些用人的思路。
他独自想着,却又突兀地“诶”了一声。
媛媛纳罕地看着他。
“皇后既知这些,为何玩不惯樗蒲?朕听闻,西北军中常玩这个。顾将军能教你击鞠,怎么没教会你樗蒲?”
“‘呼卢百万终不惜,报仇千里如咫尺’。”媛媛认真说道,“军中人的确常玩樗蒲,就免不了有人沉湎其中。父亲恐樗蒲有损军纪,进而影响作战,这才下令军中禁玩此戏。妾在家中,也得遵守‘军纪’。”
顾林生将兵是出了名的军纪严明,不想个中细节会如此,让傅祯这个只对着大卫舆图或沙盘或是仅仅见过十六卫将领的年轻人来说,有了些许震撼,也多了将士保家卫国的实质性感动。
不过他却正了面色:“皇后不在家里玩,倒是敢在宫里玩,胆子大得很嘛。”
媛媛接道:“从前妾陪太母玩樗蒲,是不想不知樗蒲的玩法扫了老人家的兴致。今日不玩,的的确确是玩不惯,更不能扫了老人家的兴致了。再说了,妾的家,不是在……在宫里么?”
她说到这,抿紧了唇,眼睛也垂下去了。
这话倒是让傅祯受用,再看她那模样,竟是脸红了,也就没了打趣她的心,而是问她:“皇后想玩吗?”
“……什么?”
“改日再下棋。今日朕先指教你玩樗蒲。”傅祯又吩咐王顺,“让人找一套樗蒲,送到皇后这。现下就去。”
王顺连忙狗腿地应了一声,含着笑,火速就去了。
他只当顾皇后入宫,他要费尽心思去周全皇帝的冷脸,眼下皇帝这般施恩,他半分耽搁不得,连冯全都没得到这份辛苦,而是他亲自去了。
这样急着脚步,出了含凉殿大门就撞上了在外候驾的喻柬之。
“抱歉抱歉,”他捂着头道,“一时走得急,对不住喻大将军。”
“何事如此?”
他笑得像朵花似的:“陛下要和殿下玩樗蒲。吩咐我去找呢。”
说罢,他连颠带跑地去了,喻柬之抬眼往殿门看去,那是皇后的寝殿,也是不容冒犯之地。
他想着方才王顺的情形,不禁摇了摇头,媛儿……不,皇后得宠于至尊,他应当为帝后和谐而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