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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媛换好衣裳,试骑过马,便提着月杖向傅楚楚而去。
傅楚楚仍旧没收敛脾气,冲媛媛说得直白:“你若是在场上不行,便及时叫停离场,免得让人嘲讽我们人多也赢不了。”
如果一队人的整体技艺强,一二人水平偏下也并不会有很大影响。咸宜长公主的话无非针对媛媛,可她也只能说:“妾记下了。”
又是一声清脆的锣响,一球抛出,两队人皆是驭马提杖,从不同位置出发,纷纷朝球奔去,场上又恢复了激烈的追逐。
傅练也没心思吃点心了,离案到了看台边缘,保母紧追上去,提醒他仔细脚下,别是摔下去受了伤。
如果不是发觉媛媛得太皇太后青眼,想来傅练没心思专门看媛媛击鞠。他只是个孩子,尚不懂很多弯弯绕绕,方才听媛媛说“不擅击鞠”,他就真认为她玩的不好,再想到陛下的心思,不禁为她捏把汗,毕竟击鞠危险,剐蹭摔伤都是司空见惯的事。
媛媛没底气,那是因她父兄在击鞠上的技艺高。顾将军常年行走于军中,自然养成了干脆利落的习惯,虽宠着媛媛,但教她击鞠时,居然会直截了当地对她批评,起初兄长也有耐心指教,偏是她不大争气,也没捞到多少安慰。
面对在击鞠上的难堪,再想到父亲待她的和蔼,媛媛就认定了自己实在不是块学击鞠的料,这就导致她总在这事上不自信。
她才多大,又不喜欢玩这个,达不到父亲的满意实属正常。然而,今日下场,媛媛竟然觉着自己这半吊子的水准似乎不是很差。
否则怎么第二场开赛有两刻钟了,也不见咸宜长公主逼着她离场。这么一看,倒是多亏了父兄当日的指教。
傅楚楚在乎输赢,在场上拼尽全力。媛媛也不敢有分毫懈怠,不光为了不让咸宜长公主再冲她阴阳怪气,也是为了不让傅祯小看了去,免得又捞到他一句家教不严的恶评。
起初傅楚楚不信媛媛,并不愿把球传给她,媛媛白白跟着跑了好几圈。幸而方才她看准时机,截住了对方一球,又挥杖击球传给了傅楚楚,这才让她迅速对媛媛有了改观。
这时,傅楚楚把球传给了媛媛,媛媛策马护球,左躲右避,稳稳把球传给同队友。
傅祯驱马缓步而行,瞧见那同样穿红色窄袖圆领袍的女子出手不俗,再看傅楚楚面色兴奋,倒也由着她们去了。让她们赢上一场未尝不可,免得咸宜在他耳畔聒噪个没完。
又有三次配合,锣声一响,内臣把旗子插在了红队的得分处。
傅练这才座回了位子,和人说:“快看快看,这次是阿姊赢了。”
他们其中一个却说:“可是阿姊那队多一个人。”
又有一个说:“那也是陛下准许的。”
场上的傅楚楚一扫方才的气恼,连说话的口吻也变了,笑嘻嘻冲媛媛道:“你说,方才是你太过谦,还是我太过傲?”
媛媛平静地答:“或许,都不是。”
傅楚楚不解地问:“这话怎么说?”
旁人都多少斤两,媛媛并不知晓,可师兄如何,她早有耳闻。尽管击鞠并不完全看重一人之力,却能起到很大作用。如果不是对方有意谦让,她只怕没有开局就赢的机会。
傅楚楚显然意识到了她沉默的原由,接下来就主动让一个千牛卫下场,保证了两队人数相同。稍作休息后,第三场击鞠赛开始了。
前两场耗时颇多,众人体力已有损耗,却不敢显出半分疲沓。因为他们看出圣人兴致正高。
只打了一场,傅楚楚和媛媛便有了默契,不过第三场开始后的一刻钟,两人在屈突时开始吃力,尤其是媛媛,护球前进的时候,月杖竟被对方千牛卫重重一击,震得手腕发麻,之后用力不足,击球有些绵软。
这个档口,球便被傅祯抢了去。
傅楚楚急得叹气:“哎呀!”
傅祯打出一球,稳稳传给喻柬之,之后迅疾调转马头,扫过那个放缓马步的红衣女郎,微眯了眼,转而又夹紧马腹,去追球了。
场上态势胶着,球在两队之间来回传。傅祯再一次护球前进,媛媛提杖截拦,两人在防和守之间转换了数次,傅祯这才意识到她真的有些斤两。
他斜眼看向她,媛媛正是神情专注,他便不敢有半丝分心。
傅祯本就不喜媛媛,再想到方才她说“不擅击鞠”却在此刻拼力与他争抢,倒是觉着她胆子大的很。
国朝擅长击鞠者不胜枚举,能给皇帝做老师的人更是优中选优。奈何平日里陪在皇帝身边的人少不得要顺着他,捧着他,恭维他。于是就有了圣人击鞠技艺上乘的传说。
傅祯擅长击鞠,只是和同龄人比试的结果。说起来,他也只有十五岁,平日里既要读书,还要习武,更需学习为君之道,即便他在击鞠上有天赋,也比不过那些征战沙场又刻意练习击鞠的武夫。
别说是和戍边将士比击鞠,便是从千牛备身一路到东宫卫又转迁至千牛卫大将军的喻柬之,他也比不过。其余伴驾击鞠的侍卫有真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