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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躺在云千月的怀中,心口的血怎么都止不住。云千月的眼泪大颗大颗掉在她的脸上,白昼想开口安慰她,可是一开口,嘴里却全都是鲜血。
她只能模模糊糊道:“对、对不起,那道保命符……时间太久了,好像…好像失效了。”
云千月捂着白昼的伤口,企图止住汩汩流动的鲜血,可怎么做都做不到:“我、是我害你,是我害了你……我不该来这里的,我…”
白昼轻轻摇了摇头,她的脸上沾了血迹,艰难地抬起手,擦了擦云千月的泪水:“千月,还想多陪你一会儿,咱们两家的命运,那么悲惨……又那么相像,不过还好,我换回了证人,也值了…”
“不,你醒……我们才刚说好,要一起回家的,你才刚醒没多久,你别……”
她与白昼才刚刚重逢!为什么这么快?她为什么偏要来此?若是她当真如同白昼所说,是不是就不会发生着一切了?云千月忽然感觉怀里的人体温正在下降,她害怕极了,又想起了当年姐姐在她怀里离去的样子。
阿洛听见主人的无助抽泣,将面前的人全部击飞,猝然回过头来。
云千月抬起头来,脸上全是泪与血。
“那个白衣人,追上去,杀了他。"她被仇恨操控,木然说道,“给……白昼报仇。”
云千月浑浑噩噩,被阿洛带回了孤月岭。
这一路上,阿洛将那少年护在斗篷之下,路上遇到的每一个拦路之人,没有人敢擅动。
那少年被阿洛安置下来,云千月脸色木然,除了要求那少少年能正常活下去外,其余的并没有多说一个字。她回来后,一整天一整夜都待在白昼的房间,没有出来。阿洛给她做了她爱吃的水煮肉,放在在房间门口,从热到凉,没有人动过。
从天黑到天亮,从天亮到天黑,白昼的房间内,仿佛没有人踏足,安安静静,就连蜡烛都没有人点。月亮升起来的时候,云千月的影子投在窗子上,像是剪纸的倒影,毫无生机。
阿洛陪着她,月升月落,他从未离开过。
有的时候,她也会打开窗子,望着象征着团圆的圆月,无声流泪。等到哭累了,她就会趴在窗台上,小声抽泣,直到睡着。
阿洛站在窗外,夜凉如水,风吹过红枫树,沙沙作响,月光投射下,两个人的身影都被镀上了一层银光。她的脸上全是泪水,阿洛摘下手甲,忍不住用手背擦干了她的脸庞。
他不愿意看到她哭。
可她,已经哭泣太多次了。
自从五感被唤醒之后,哪怕是他以为自己被主人抛弃,都没有这般心痛过。
话本上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当一个人真的将另一个人放在心上的时候,他不会允许她被任何人伤害。
天亮的时候,阿洛从孤月岭离开了。
云千月终于肯从房间里出来,那少年这几日心中一直惶然,看到她终于出来了,才敢上前问一句:“你还好吗?对不起,都怪我,你们是为了救我,才会发生那种事。”云千月脸色苍白,她也想怪他,可这件事归根结底,与他无关,他也是受害者。
她只好摇了摇头:“不怪你,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既然走上了这条路,付出什么代价,都是我应得的。”那少年面露凄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云千月环顾四周,问道:“你看到阿洛了吗?”这几日以来,那少年的衣食住全都由阿洛负责,因此他格外关注阿洛:“今日晨起,我看到他出去了。”“他去哪里了?”
那少年想了想,道:“不知道,但他好像说了一句,他会好好回来的。”
百里之外,人头攒动的黑市。
阿洛身穿黑斗篷,如同一阵风,来到了观心阁之下。观心阁一如既往热闹,他站在人群中,一个侍从上前来,是个生面孔,他也不认得阿洛,弯腰恭敬道:“这位贵客,不知您想买点什么?”
阿洛冷然道:“买一个方法。”
侍从道:“不知,是什么问题的方法?”
阿洛看着他,眼中全是坚定:“我想求问,阻止一人灰飞烟灭的方法,无论付出什么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