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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家央求,牵住他打满补丁的衣袖,“下注不拘多少,白兄弟只要肯来便行。”
他态度这般殷勤,白杜不是惯于拒绝人的性子,思着再赌少许又能如何,于是又被拉着踏入赌坊。
众人见他踏入昏暗屋中,皆来招呼他:“白兄弟昨日赢了我等许多钱回去,今日我等可饶不得你。”
白杜运气一向一般,赢少输多,因此众人无不认为昨日不过是场偶然,今日定要全部赢回。
“来来来,开投。”
庄家被一叠声催促着,石博茕在掌间晃了几晃,在案上发出嘭的响声。
“这次我赌十二。”
“八。”
“十。”
白杜道:“六。”
庄家点头,将覆盖在石博茕上的黑布掀开。
“唉!”众人忽又顿首哀叹。
白杜尚未看清,一捧钱已接连堆至他面前:“白兄弟,这些筹码已尽归于你矣。”
眼前如有迷雾蒙着,虽掌中金属的触感真真切切,他仍是难以置信。
“再来一局么?”庄家凑过来问他。
他略一思忖,既然赢了这么一堆,下几个注倒也无伤大雅,便点头道:“再来。”
不想,今日像是被天神眷顾,他接连赢了数回,竟无一局落入下风。
白杜心中早已生疑,他清楚自己的运气有几斤几两,而能如此出奇顺利,很难不说是有什么关窍在其中。
趁那黑布掀开间隙,他飞速往底下瞥了一眼,敏锐发觉那庄家的手中竟塞了另一枚石博茕,只待揭晓答案时,即迅疾换了手心里藏着的那枚。
由于训练有素,且烛火昏暗,因而无人发觉。
他当即扔下所有赢得的铜铢,一语不发,踏出门外。
他虽困窘,却不喜被人怜悯,尤其是以如此侮辱的方式。
怪道这庄家这几日这般热络。
只是白杜百思不得其解,他为何要施以援手?
带着一腹疑惑,白杜左思右想,还是调转步伐折返了回去。
“白兄弟。”赌坊门前,庄家已在桑树下抱臂倚树等他。
白杜沉下眉梢:“阁下为何如此?我虽家贫,却不屑以此行径博取生计,宁愿承受冻饿饥馁也不受他人嗟来之食,还请阁下告知原委。”
庄家牵唇:“非我善心,乃有人嘱咐我如此,白兄弟休得误会。”
白杜愈发疑惑:“何人?”
庄家却亦疑惑:“我以为乃兄弟故人,兄弟竟然不识?”
白杜摇首:“阁下毋要与白某打哑谜。”
庄家道:“那我确也不识,只是那人还未走远,白兄弟或可上前一问究竟。”
白杜闻言望去,瞥见路尽头有一白衣身影匆匆离去,立刻加快脚步追上。
“阁下留步!”他收敛喘气,抱拳作揖。
那人终于停下,回身转视他两眼,目中隐含轻蔑:“你便是武安君之孙,白杜?”
白杜悚然,顿住半晌,方答:“阁下为何识得白某?”
他往来者脸上端详几番,见这白衣少年相貌温润,脖颈上暗现青筋,指掌间覆盖薄茧,应是习武之家出身。
那人却并不回答他问题,只扫了他数眼,淡道:“武安君英雄一世,不想其子孙如此落魄,在下接济你也非为其他,单是可怜你罢了,你也休要多心。”
语罢,他不再看白杜铁青面色,径直扬长而去。
「我听说武安君之孙居于城西之郊,家贫无计,但又恨其祖父因兵戎而死,故而不肯从军,宁可穷困潦倒。」嬴稷看着成乔练完左手剑,想起悬于心头一事,感叹道。
成乔是右撇子,起初对练这反人类的剑法极为抗拒,但嬴稷坚称很有必要,没奈何只得顺从。
「王曾父是想救济他么?」成乔问。
「终究是功臣之后,不可显得本王刻薄寡恩。」嬴稷长叹,「但他与其祖父一脉相承,心高气傲,不肯受本王恩惠,亦不肯参军获取爵位,寡人纵有心扶助亦为之奈何?」
成乔转了转眼眸,随即起身附耳:「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王曾父只需如此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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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和见过秦王。”嬴稷正听着成乔和嬴恢背诵秦法,杨端和进殿,向他行礼。
嬴恢资质也不差,为了博得曾祖父青眼有意勤奋了几天,背起来滚瓜烂熟,比成乔更流利。
嬴稷从不当面表现出对某个小辈的偏好,嬴恢既然表现出色,他也点头赞许:“看来你近日勤勉了不少,值得嘉奖。”
得他一声夸赞确是很不容易,嬴恢大喜过望,扬唇道:“孙儿必再接再厉,不负王曾父厚望。”
见秦王并未给成乔一句褒语,嬴恢心中得意,朝一旁沉默不语的她挑了挑眉。
成乔不理他,嬴恢笑得更开怀,好容易赢了一回,也算是能见证她吃个瘪。
见杨端和进来,嬴稷对他素来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