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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汪汪道:“可是他们与我哪有我和阿兄亲,阿兄做了秦王国事繁忙,成蟜无能,不能替阿兄分忧,成蟜心中无比自责。”
“看来你是嫌长安君不过是一顶空衔。”嬴政抬眸,“你无功劳在身,寡人如何与你封地与实爵。”
这个弟弟有时看着脑子灵光,可有时心事又写在脸上隐藏不住,纵洞明如嬴政,也猜不透成乔究竟是大智若愚,还是光有小聪明实际政治头脑为零。
但成乔图的就是这种效果。
她撇了撇嘴:“我才不要封地,我只想留在咸阳守在王兄身边,王兄在哪里,我就在哪儿。”
话音刚落,此时一行宫女捧着秦王冕服自门外踏入,恭谨俯首行礼:“大王请着冠袍。”
嬴政望着黑红相间的华服在眼前抖落,展开双臂任宫女为其披上,花纹繁复,山川江河绘于其上,望之磅礴大气,成乔不经意瞥了一眼,却迅疾被嬴政敏锐捕捉。
“不知王弟望的是寡人,还是寡人这身王袍?”他倚柱而立,似笑非笑。
吕不韦闻言,抱臂不语,乐得看戏。
气氛仿佛忽然静止,就连一侧的寺人们也不禁为长安君捏一把汗。
不料成乔却是神情轻松,若无其事地泛起唇角,目光紧盯嬴政:“若这身王袍不是王兄所穿,如何值得成蟜多看两眼。”
嬴政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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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寒冬腊月,咸阳地处偏北,冷风更带来刻骨陡峭意。
黑要居于邸舍已近累月,其间又投寄了数封策论,每日天不亮即赴谒者处张望,可无论是新登基的秦王,还是手握权柄的相国吕不韦,皆杳无音讯。
此邸舍已是满城最下等,可即便如此,盘缠也已山穷水尽。
满目素净,唯余一条硬得如铁块的冷被可以裹住身躯,他在寒风里发着抖,咬牙写下最后一篇策论。
没有柴火以供取暖,待最后一笔落下,他终于坚持不住,眼睛一闭冻晕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竟逐渐泛起暖意,仿佛有什么温热之物覆盖在自己身上。
“先生,先生醒醒。”有人在摇晃他。
他勉强睁开眼,却发现周围不再是那破旧的陋室,而是一座陌生的洁净屋子。
黑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视线中,一个约莫十岁的小少年映入了眼帘,面容清秀,装束也非寻常百姓家。
手中还攥着一卷竹简,目光兴奋:“您是墨家的先生!”
黑要揉了揉眼,诧道:“公子怎知……”
“除却墨家,方今世上还有哪派主张兼爱非攻者乎?”小少年道,“先生所言虽不为秦国所欣赏,但先生放心,某极其赞同先生爱无等差之观念,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唯有爱护关注民生,相互承担义务,方能使百姓皆得暖衣饱食,便宁无忧。”
黑要眼中顿生惊喜光芒,睁大双目,所有困倦刹那驱散:“公子能赞同某之拙见,实乃某之幸,不知公子贵姓?”
少年乃低首,拱手:“某乃秦王幼弟,长安君嬴成蟜,先生请受成蟜一拜。”
拜罢,成乔又道:“我闻得墨家掌握不少独门秘技,先生提到硝石制造之法,成蟜冒昧,不知先生能否指点一二?”
黑要骤然肃色:“公子需要硝石有何用?”
成乔不欲隐瞒:“制造火药。”
黑要敛袖起身:“恕某不能相从。”
这反应在她意料之中,成乔缓和道:“先生有所不知,某制造火药绝非是为侵略战争,而是开山采矿,筑路修坝,皆是为了利民,望先生放心。”
她再次向黑要做出承诺:“先生需相信我,硝石制作之术掌握于成蟜手中,必将造福于大众,万不会令之落于心怀不轨者,则生灵有倒悬之危。”
“当真?”
成乔面色凝重:“先生若不信,成蟜也无法强求。只是先请先生答应成蟜一个愿望。”
“甚么愿望?”
“成蟜欲于咸阳开一学馆,苦于未能有合适的师长以传道受业,不知先生是否愿意?”
黑要道:“咸阳多少贤才,某一介白身,公子为何青睐某?”
“先生有所不知,此学馆非其他学馆,成蟜欲让女子与男子共同读书于其中,既然天下兼爱,则男女当一视同仁,不可有所偏私,先生可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