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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死盯住那老汉的侧脸,想要认清他究竟是不是记忆里那个梦魇的一般的人。
恰好又一辆车驶过,重新照亮了老汉的脸,老汉也恰好转过头,看到了不远处的陶栀子。
他很缓慢地笑了一下,笑容在烫伤的侧脸上,带着多年前的残忍嗜血。
好像下一秒就要用温和的声音对她怜爱又疯狂地说一一栀子啊……
陶栀子尘封记忆彻底被唤醒,就是那个人!那咒语一样的话被她的脑子自动复原出来:“我们的栀子啊,永远不要长大好不好……永远待在爸爸笼子里.…那双滑腻沾染着血腥的手,从牢笼外伸了进来,在可怖的灯光下,那双手掌纹和指甲都嵌着血与泥混合的污垢,像蟒蛇一样逶迤而来……
像她伸来……
她失控地大叫一声,在那声刺耳的尖叫下,惊惶如藤蔓般疯狂滋长,缠住了她的四肢。
面容被恐惧扭曲得狰狞,痛苦地拽住了自己的头发步步后退。
“你怎么了……“江述月见状,连忙冲陶栀子伸出手,却直接被她用失控的力度直接甩掉。
她疯了一样逃跑,以穿着皮鞋无法抵达的速度不要命地往前跑。
用平生她最大的力气奔跑,裙子也半点困不住她逃命的脚步。
将那些罪恶,远远甩在了身后。
江述月丝毫没预料到陶栀子的反应会如此过激,又担忧自己追得太紧,她听到脚步声反而更加恐惧。他只能让陶栀子在自己视线范围内,避免她发生意外。陶栀子整整跑了两个街区,这在她平时状态下几乎不可能。只能说人在求生的时候,意志力会战胜一切。这一次,她的心脏又争气了一次。
她的心脏一共争气过两次,一次是十二年前那场午夜的逃亡,那年她十岁,肩上的伤口留着血赤脚奔跑在陌生街头。那一次,她离被肢解只有一步之遥。
一次是二十二岁的今日,她又遇到了十二年前相同的人。眼前经过了一辆城市清洁车,暂时挡住了江述月的视线,待清洁车开口,街道上早已没有陶栀子的踪影。江述月去到马路对面,上了另一个街区,在巷口附近捡到了陶栀子跑掉的鞋子。
紧接着,他听到黑色巷子内的人喘着气,竭尽全力用吞咽的动作化解紧张,如同劫后余生的鸟,停靠在枝头,隐在黑暗狭窄的巷子里吞吐着恐惧。
江述月倚靠在巷子门口,手里拎着她的鞋,不好贸然打扰她自我调节的空间。
他们之间的直线距离相隔不过两米,却一同呼吸着相似的恐惧。
直到时间足够久,陶栀子的呼吸节奏变得正常,她最终还是缓过来了。
江述月真起身,走到巷子口,站在路灯下,在明处等着她。“栀子。”
这一次,他唤这名字用尽了耐心。
陶栀如在厚重的黑暗中睁开眼,看向他,那一刻,那声栀子,仿佛完美契合了她的一切想象。
不是隐忍怒火,不是深沉冷硬,而是带着温柔悦耳的语调,像是来接她回家的语气。
猛然间,她刚被安抚好的心脏骤然一紧,有点发麻,麻得发疼。
她不排斥这种奇怪的痛感,但是当她如同渴望新生一样渴望江述月的身影时……
她深知,这下真的病入膏肓了。
陶栀子背靠着墙壁,一点点挪动步子,她才意识到自己的一双鞋早已不知所踪。
低头一看,裙摆处还破了个洞,这比她身上破了个洞还难受。
她从巷子里走出来的时候,赤着脚,脚底粘着黑灰,这让她都险些不忍面对江述月了。
这突如其来的狼狈……
“对不起,我刚才跑的时候摔了一跤,裙子被石头尖勾坏.”
她慢吞吞地走到江述月面前,迟缓地挪动着脚步,一双清瘦的脚在地上不安地摆弄,像是无处安放一样。“别管裙子了,摔倒哪里没有,我看看。”陶栀子无声了向后瑟缩了一下,“蹭破点皮,都没什么感觉,不用看。”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丫,只觉得这幅样子面对他有点怪怪的,说不出的奇怪。
跑掉的鞋被他略微倾身,放在了自己面前。江述月在自己面前矮下一截,以接近半跪姿势准备帮她先把鞋穿上。
“别,我自己穿。”
她受宠若惊地连忙将脚伸进鞋子,后面是江述月帮她把鞋跟处穿好的。
“还能走吗?”
江述月问道。
陶栀子早已体力不支,任那心脏再怎么表现良好,现在也是彻底透支了,只不过没达到休克的程度而已。“能走,但是我需要休息一下,跑得太远要走回去可能有点难。”
陶栀子对此感到惭愧,但是她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不会打肿脸充胖子。
她掌握着自己心脏的脾气,半点不敢怠慢。江述月虽看上无动于衷,却背对着她略微矮下了身体。“我背你过去。”
原以为陶栀子又跟之前似的客套,说一堆疏远的场面话。谁知,他肩上一沉,后背处传来了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