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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靳二年的大年三十,朝歌城中一片繁华景象,商旅客人络绎不绝,街上的人家都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都尉府门口的两个大石狮子也披上了红彤彤的新衣服,府里更是传出了小孩子打闹的声音。
“沈朝歌!你给我站住,看我今天不打得你爹不亲娘不爱的!站住!”沈凌寒前院后院地追着沈朝歌,仔细一看,沈凌寒的脸上俨然画了个大乌龟,头发还被梳成了两个大马尾,跑起来还一甩一甩的。
与此同时,院子里传出了最放荡不羁地笑声,沈朝歌毫无形象地边跑边跳,因为跑跳,精致的五官在空中乱飞,一旁的孙潇潇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样好看的一张脸,竟是这样用的。
“哥哥姐姐等等我等等我,带禾禾带禾禾!”沈青禾才刚满八岁,无论是武功还是轻功都还是差得太多了,稚嫩的小脸上透露着清澈的愚蠢,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哥哥姐姐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的。
突然,一个黑影出现拦住了沈朝歌的去路,沈朝歌避无可避,扎扎实实地撞在了来人的身上,只见此人手持竹条,沈朝歌甚至没有一秒的犹豫,立刻抱头鼠窜,“娘!我不敢啦不敢啦!哎哟哎哟别打啦!”
现在变成南宫逢羽追着沈朝歌满院子地跑了,可惜娘终究是娘,朝歌的小轻功在做娘的眼里跟断了腿的人在草原上跑没区别。
沈凌寒解气地看着眼前的情景,跟沈青禾还有孙潇潇三个人坐在石头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南宫逢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扭头看着这三个看戏的家伙,“还不去收拾?不知道今天晚上有家宴吗?你们就打算这样赴宴?”
三连问一出,三个人的影子嗖地一下不见了,沈朝歌也趁机开溜蹑手蹑脚地往自己屋走去。
在屋里,孙潇潇看着眼前男装扮相的沈朝歌,修长的睫毛配上精致的下颌线和高挺的鼻梁呈现绝美侧颜,乌黑的长发束起再配上蓝底银丝的发带,显得意气风发。
“朝歌,今天可是春节家宴,你就打算这样出席吗?夫人知道了真的会剥了你的皮。”孙潇潇故意做出了剥皮的动作吓虎着沈朝歌。
而沈朝歌呢挑了挑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等会儿我还要赶去迎春楼听书呢,孔先生的新书《朝歌志》今日可是第一讲,我必须得去,等家宴完了再回来打扮可就要错过最精彩的部分了。再说了,正是春节家宴,阿娘才拉不下面子打我呢。”
说完以后继续认真地把自己打扮得风流倜傥,陶醉地欣赏着铜镜里自己花花公子的模样,孙潇潇一时都看怔住了,脸上不自觉浮现两片红晕。
正宴开始,都尉和夫人相继入座。
沈朝歌偷偷摸摸地摸着边走了进去,隔着细纱帘,眼神跟正对面的一个人对上两秒,是南江赫赫有名的戍边大将军韩天齐,韩叔。只见他挤了挤眼示意她赶快入座,不然待会南宫嫂嫂动起手来他可不好拦。
沈朝歌一本正经朝韩天齐的方向作揖,行的是男子的礼,韩叔的旁边还有个男人,有些面熟,正在跟父亲寒暄。而主位上的南宫逢羽的青筋在额间猛跳,如果不是还有外人在,现在的她已经抄起竹条打到沈朝歌的身上了,她面带笑容,眼睛向沈朝歌的方向射来一记冷箭。
沈朝歌不敢再耽搁,赶紧入了座,这才看清楚,那人正是父亲昔日旧友方叔,已经有些年不曾到沈府来过年了,长辈们的交情他们这些小辈自然不知,而朝歌印象里只知道这个方叔每每来,都会给他们带南江买不到的各色珍奇礼物,所以他们只当他是一个商人罢了。
只是沈朝歌坐下有一会儿了,父亲却迟迟不下令开宴,她心里可惦记着孔先生的新书呢。
“诸位,今年沈府家宴,特获皇上特赐御菜,看这时辰该是要到了……”
父亲的话还未说完,门口便传来了尖细的声音:“圣旨到!”
沈朝歌只见父亲猛地站了起来,一路小跑到了门口,母亲也神色异常地跟着走到了门口。
发生什么事了?不是皇上赐御菜吗?为何他们的神色却如此异常?
沈朝歌看了看哥哥,用眼神询问着,哥哥摇了摇头,她又看向潇潇,潇潇也一脸的懵,几人连忙跟在爹娘身后磕头听旨。沈朝歌这才发现,门口站着的传旨大监,手持圣旨,并不像是赐菜的队伍,身后乌泱泱的御林军,个个都戴着铁面具,十分严肃可怖,在大监的一个动作下迅速包围了他们。
沈裴翊心下其实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但是他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娃娃了,仅仅分秒间他已经镇定了下来。
“天使驾临,恕下官未能及时相迎。”说完便马上跪地向圣旨行礼,众人皆照做。
“无妨,咱家今天是来替王上传旨来的,请沈都尉接旨吧。”
忽然间,韩叔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后,跪侍听旨,朝歌有些愣神,韩叔为何会慢一步。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都尉沈裴翊,在朝歌城主事期间以权谋私,私开互市与北襄通商,卖国通敌,罪不可恕,吾妹南宫逢羽为王室中人,由御林军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