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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你这是什么话?你有事兄长们哪里有不应的。”
“与我们何需这般客气。”
陈娇娇心中泛起暖意,狭长的凤眸微微弯起,十分动容:“我知晓兄长们待我都是极好的,从前阿母与我是一时口不择言,实际上阿母心里也是最心疼咱们兄妹三个的,在我心里阿兄们是最好的阿兄,什么卫青,再好有什么用?也比不得阿兄们待我好。”
这番话一出,叫陈须、陈蟜兄弟心中熨帖无比,心中那点子龃龉也消散了去,回忆当年,兄妹间说起话来愈发亲热起来。
无他,兄妹仨都是一同经历了父母离心的,他们虽锦衣玉食,却也会经历心灵的创伤。
如今把手长门宫的侍卫是金吾卫,天子亲兵,废妃的住所却被如此森严把手,可见天子的忌惮有多深,阿娇如今一举一动只怕都被人盯着。同一件事,馆陶大长公主起初也为之心惊,可一月过去未曾见刘彻有何异动,她才起了旁的心思。
事实上,今日的事陈娇娇算是试探也是在表态,陈家会老老实实的,她也会好好约束兄弟,不求光耀门楣,只求一家和顺。至于卫子夫那里,她还没生下长子刘据,便是生下了,也不见得会对陈家如何,最主要的还是刘彻的态度,不求他亲亲热热,只要不敌视便是了。阿母早些年为长兄聘得的妻子出自簪萦世家,持家有度,次兄的妻子更不必说了,天子亲姐隆虑长公主,虽比不得平阳长公主那般受天子喜爱,却也是太后最喜欢的女儿。只是这样的慈母心肠,依旧没等保住两位兄长,因母丧期间犯“奸”罪,遂自杀,封国被废除。
陈娇娇心有余悸,总觉得其中有些问题,两位兄长虽纨绔却也是孝子,待阿母、阿父纯孝无比,除非是有心人算计,否则兄弟俩怎会因同罪而自杀,其中一定有问题。
因此,陈娇娇的说辞中多了些天子刘彻对陈、窦两家的态度,如今外大母已然去世,天子掌握全部权柄,少不得要清算些人,两位兄长素日便不大恭谨,日后需得小心谨慎才是。
听了妹妹的叙述,再结合来时的森严把手,陈须虽为纨绔子弟,却也是陈氏血脉,基本的政治判断还是有的,他不大敏锐的政治嗅觉,此刻却是后知后觉起来,不同于阿母的侥幸,他深知阿娇处境之艰难。
陈蟜虽无知无觉,却也晓得妹妹怕是死了心,如此也好,既然天子允诺以长门宫为阿娇的软禁地,怕是也不想阿娇再卷入宫闱之中。
其实馆陶大长公主、陈须、陈蟜他们能够来探望,便说明刘彻心存最后一丝善念,即便不做夫妻了,也是表姐弟,但这点的前提是陈、窦两家都安生下来,莫要生事端。若是陈、窦两家还有旁的心思,那此举便是在故意钓鱼了。
陈须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还有些愤慨:“看来咱们家是被盯上了,日后需得小心谨慎才是。”
陈娇娇心道,阳谋刘彻是专业的,更毒的推恩令约莫三两年也要弄出来了,不过嘴上却道:“阿兄如此聪敏,阿娇便也放心了,我如今已是被废,再不得为家中说情求官了,咱们家也比不得昔日了,我这心里慌得很。”
“别怕,有阿兄在呢。”陈须挺了挺胸脯,难得有了当哥哥的感觉,认为自己也该有些担当护好弟妹了,“阿娇放心,我定会护好你的。”
陈娇娇低眉淡淡:“我信阿兄,也望阿兄听我的,低调行事、低调做人。”
一旁的陈蟜听得目瞪口呆,同长兄不同,他是真的一点政治嗅觉没有,平日里也是真的玩乐居多,今儿听了兄长妹妹的分析才晓得从细节竟能看出这样多的东西,见兄长妹妹相处愉快,连忙道:“阿娇放心,我定会上进些,给阿娇撑腰,行事、行事也会低调些。”
陈娇娇轻笑一声,眼尾微微勾起,调侃了一句:“次兄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陈蟜眼神躲闪着,颇有些心虚,倒不是不想给妹妹撑腰,而是他确实不怎么上进,嗯是不上进,整日里流连花丛、喝酒、跑马,总归是不爱做官的,便是上朝也常常告假,看来以后要收敛些了。
陈娇娇意味深长道:“今儿就有一件事儿,需得两位兄长陪同我一起,不知阿兄们可愿陪我一起?”
“当然,阿娇你只管说。”
“阿娇放心,便是上刀山下火海,阿兄们也必得陪你。”
陈娇娇满意了,含笑点头:“不急不急,还是先用朝食吧。”
陈须:“好。”
陈蟜也道:“确实是饿了,用膳用膳。”
今儿是为了招待陈须、陈蟜两兄弟,因此膳房做的品类很是丰富,各式各样的都有,多是宫廷御用甜点等物,堂邑侯府虽富庶,却到底比不得皇室。她如今领的还是皇后俸禄,也没人敢克扣她的俸禄,自然也是能享用的,算刘彻还有点子良心。
用过膳,陈娇娇瞧着他们穿的很是轻便也挺朴素的,可见他们也不是全然跋扈,还是知道些轻重的,这长门宫属汉宫,本就不许外人随意进出的,当得有御令方可。前些天,陈娇娇一直病着,皇太后虽不甚喜欢这个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