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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与孟老夫人长谈,自知大限将至,还留下几封亲笔信。
范氏不知那信里写的是什么,但孟安澜离世后,她寸步不离地守着婆母,能看出婆母前后的变化。
那信中,一定提到了姜颂宁。
“二弟他自己拿的主意,要颂宁来嫁他这个将死之人。临到头,他又后悔,开始心疼人了。”范氏沉沉叹息。
嬷嬷怔了怔:“夫人的意思是?”
范氏笑了笑:“二弟身后留下书信,大抵是让母亲放她归家。按理说,这点要求,母亲不会不应……”
“依我看,母亲看出他对她有了感情,一时想不通,不愿她在安澜尸骨未寒之时转投他人,便没有动作。不冷不热地相处着。”
嬷嬷顿了下,拧眉:“到今年为止,已经四年整了。”
范氏合上匣子,揉了揉眉心:“母亲的想法,我也猜不中。安澜生前留恋的东西不多,对颂宁有些感情,母亲不愿放手也是可能的。”
“夫人说得我糊涂了。老夫人这样,是想她走还是留下?”
“有遗言在前,母亲自然不能违了安澜的心愿。但私心里,母亲想要颂宁自个儿选择留下。母亲大约觉得安澜是口是心非,不想让人改嫁。是以迟迟没有动作。”
范氏说起这些事,很有点头疼。
安澜不说,母亲又深知他的心意,用这般曲折的方法来把人留住。
姜颂宁那儿,未必知晓。
倘若摆到明面上,让她来选,两种可能各占一半。即使不走,也是看在孟家还能帮衬一二,而不是对安澜有多少感情。
范氏把婆母的心思猜得七七八八,却不敢在姜颂宁那边挑破,生怕坏事招惹麻烦。
这事尴尬地横在婆媳妯娌中间,不上不下的。
范氏以前听过些风言风语,说姜颂宁和人不太清白,但人家足不出户在孟家老宅守了四年,疑心尽可打消了。
范氏现下只能佯作不知婆母的烦恼,把该办的事办了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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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颂宁不知嫂嫂在婆母那里说了什么好话,隔日再见孟老夫人,总觉得对方和蔼亲善许多,看她的目光也与从前不同了。
姜颂宁受宠若惊,出门赴宴的马车上,还找范氏多问了两句。
范氏心里门清,口中只道:“大抵是清修多时,心境变了。”
姜颂宁问过就抛之脑后,没有在意。
中秋将近,宁远侯府得陛下恩赐,新得了前朝王爷的一处宅院,拾掇后便把宴席摆在了这处。
此处占地极阔,临山这面设了马场,视界宽阔,马厩中养了许多千金难得的马匹。
姜颂宁跟范氏出门,万事不管,遇见亲戚旧识,寒暄两句便沉默下来。
看着范氏与人相谈甚欢,姜颂宁落后半步,没有和人搭话的想法,乐得清闲。
前些日子范雨晴跟着她,也这样快活吗?
范氏眉眼俱笑,和身旁的贵妇人聊得有来有往,瞥见彭依依将姜颂宁拉走,朝姜颂宁笑了笑。
意思是让她尽管去玩。
彭依依一来,姜颂宁是有话可说了,但仍是不愿动弹。
两人坐在清净处嗑瓜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闲话,路过的小娘子神采奕奕,呼朋唤友去看人赛马。
彭依依兴致高昂,率先站了起来,为了显得端庄些,动作缓慢,但仍然有些迫切。
彭依依眼睛亮亮的,扬了扬下巴:“咱们去看看。”
这种场面,陆潇和姜识一定不会缺席。
姜颂宁想到场上还有许多男子,不想去凑这个热闹,摇摇头,当即找到一个幌子:“你去看别人,宋延不会吃味?”
说到家里那位,彭依依神色一垮,侧首觑她一眼,趁左右没人,轻拧她一把:“好啊你,还敢取笑我。我不怕他,反正没人管着你,没有不去的道理。咱们走。”
姜颂宁拗不过,又想到姜识也在场上,去瞧一眼也挺好的。
彭依依拉着她出来,在她耳边轻声道:“看看男人怎么了。还可以从中挑一个。”
姜颂宁不敢想这种逾矩之事。
只是听一听,便面颊微红,勒令彭依依不准再说。
彭依依觉得逗她好玩,看姜颂宁一本正经的样子,忍笑忍得艰难。
别说姜颂宁现在不贪图什么男女之情,还有那些所谓的快活事。
哪怕她有一天真想找个人过日子,也要找个她能拿捏的。
彭依依在她耳边说精于骑射的男子身板如何,姜颂宁听得耳热。
脑子里忽然就想到尚是学子的薛亭洲,那时的他除了不爱说话,简直处处合她心意。
现在到哪去找那样一个人呢。
这个念头从脑中闪过,姜颂宁下一瞬便看到薛亭洲从廊上走过。
他目光淡淡地扫过,没做停留。
姜颂宁打住思绪,连想也不敢想了。
她好像那种求而不得还惦记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