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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和脑袋都跟着唐郁的手摇晃,看到那只修长白皙的手落在了他的面前:“你想舔对不对?”
郁辜的喉结上下滚动,他点了点头,反应过来后疯狂摇头,但摇到一半又诚实地点头。
“但我只想和你握手。”唐郁轻声道:“可能以后我们之间最亲密的距离也只有握手和拥抱。”
郁辜的指尖动了一下,似乎想要握住唐郁的手。
唐郁静静地收回了手,“所以我觉得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比如花一周、一个月或者更长的时间,考虑清楚了,再告诉我你的答案。”
郁辜火急火燎刚想说话,就见到那根雪白的手指落在了唐郁的唇上,这是一个噤声的动作。
指腹和指关节都泛着淡粉的漂亮手指和形状完美的唇搭配在一起,画面有一种说不出的迷人魅力。
哪怕不想安静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会情不自禁静下来。
“不用急着回答我,郁辜,你还不了解我呢。”
于是郁辜安静地闭上了嘴,异常专注地望着唐郁,聆听着唐郁不急不缓的声音。
“你只看到我摘下了一层口罩。”
他看到唐郁对着他摘下了那层厚厚的、隔绝外人的壳。
“只知道我的名字和外在。”
他不止知道老婆的名字和外在。
“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每天都要做什么、我的脾气、我的口味……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未知数。”
他知道老婆喜欢单纯、可怜、需要被照料的人或物。
他知道老婆讨厌会伤害他、让他流泪的怪物。
他知道老婆每天都要记笔记总结,老婆的脾气很好,很容易心软,但对待坏狗的时候也足够冷硬,他知道老婆最喜欢吃家常菜、所有能朝着记忆中岳父岳母手艺靠拢的菜肴老婆都喜欢……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想好了,确定了,你再来告诉我这个答案,好吗?”
他已经为了这一天想了很久很久了。
从他的诞生开始。
郁辜的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他用力点头,“好!”
可能是头点得太过用力,把脑浆都摇匀了,又可能是此刻幸福到快要晕过去了,郁辜感觉自己的脑袋痒痒的,恋爱脑疯狂想要长出来。
虽然他没有立刻就得到男朋友的名分,但这个名分就在他的眼前,只要他再耐心等待那么一段时间,他就可以成为唐郁人生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唯一一个男朋友了!
他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不差这么点时间了!
在这种巨大的、飘飘然的幸福中,一阵嘈杂的哀乐声响起。
楼下传来了一阵唢呐的声音、敲锣打鼓的声音,还有吵吵嚷嚷的哭丧声。
在郁辜大喜的重要日子,这股哀乐很影响氛围,起码影响到了郁辜此刻喜气洋洋的幸福。
早不送葬晚不送葬,偏偏挑着这个时间点送葬……就是嫉妒狗狗我!
郁辜的笑容消失了一下,他不刻意瞪圆眼睛、卖力微笑时的神情有点冷。
如果把面板上的数值遮掉,那种冰冷会让他看起来像某种异常聪明冷血的野兽。
不过这种神情只出现了一瞬,下一秒,郁辜重新做好了出色的表情管理,对着唐郁笑道:“先吃饭!饭要凉啦!”
唐郁茫然地侧耳,他能感觉到这股声音应该是从楼下传来的,“这是什么?”
物业管家发的规则上只说会有装修声出现,但没说过会有这种声音。
郁辜一边给唐郁夹菜,一边道:“呀!听起来是死人了!”
有人死了?
郁辜给唐郁夹了肥瘦相间最完美的一块红烧肉,放在洒了一点黑芝麻的白米饭上,“不要饿到了!”
极具穿透力的唢呐声盖过了郁辜的声音,唐郁能听到刚开始只隔着地板传来的声音变得小了一下,似乎是离得远了,大概是送葬的队伍在下楼。
过了一会儿,更为清晰的唢呐声从窗口传了出来。
唐郁蹙起眉头,他放下筷子,站起身,走向窗户。
郁辜也连忙跟着唐郁来到窗边。
只见在中午十二点的大太阳底下,一支披麻戴孝的送葬队伍从唐郁所在的楼里走了出来。
为首的人捧着黑白遗照。
八个人抬着棺材。
旁边还有人在吹着唢呐。
几个看起来是家属打扮的人哭成一团,嘴里不断念着生者的名字,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与唢呐声契合在了一起,是能让旁观者都为之揪心的哀乐。
在这支队伍的末尾,几个人抬着两个纸人,边撒着纸钱边往前走。
一阵风吹过,纸钱飘飘扬扬,一个纸人被吹得偏了一下,头朝上,正好对上了从窗口探出头的唐郁的视线。
隔着十一层楼的距离,制作得惟妙惟肖的纸人仿佛一个真正的人,对着唐郁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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