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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手,将人提起来。许逸安绷着小脸儿,一声不吭。
流放途中的这几个月,让年幼的他过早地尝遍了人间的苦,小小的他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兄长倒下,那他也活不成。所以哪怕走得艰难,他也不想给兄长添麻烦。
“安儿,上来,我背你。”许逸宁曾经是怨怪过这个弟弟的,因为他,母亲身子亏损,不过几个月便撒手人寰。但是现在,他却无比感激
,有安儿在,至少他不是一个人。
“兄长,我可以的。”许逸安的声音很小,似乎要被风雪吹散了。
许逸宁停下脚步,蹲下身子,将人拉在背上,起身的瞬间,有片刻的眩晕。
押解的兵卒看到他这边速度慢下来,驱马过来,身边的族人忙快走几步,远离兄弟二人。
他们被流放,并不是兄弟俩的错,可因许逸宁和许逸安是前朝嫡系,所以和他们一起被流放,地方也格外偏远荒凉,他们很难不迁怒。
许逸宁知道,却还是免不了心寒。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不及弱冠的少年而已。
马匹愈发近了,他缓了口气,用力将弟弟的身体向上托了托,艰难地挪动着脚步,安慰道:“背着你,咱们都能暖和些。”
许逸安闻言,将小小的身体紧紧地贴在兄长的后心,“贴紧些,暖和。”
马蹄声在耳畔响起,许逸宁这才发现过来的是都统。许逸宁心里一紧,因为他知道,这个都统皮下已经换了人。
原本押送犯人,并不需要都统这个级别的武官,只因为队伍中有他和安儿,所以才会这样安排。
周全原本正与另一人竞争都指挥使的位置,忽然被安排了个押解任务,心下愤懑。尤其是勒石郡距离京城三千里,行路艰难,等他回到京城,黄花菜都凉了,对待前朝太孙自然没有什么好脸。
能做到他这个位置,自然更会揣度上意。皇上如果想要他们死,当初就会直接砍了他们的脑袋。既然将人留下,他就要保证他们顺利抵达服刑地点。所以尽管心里有气,周全也不能做得太过分,以免落下话柄。
于是,他就将主意打到了许氏的其他族人身上。
比如在打饭的时候,安排其他的犯人先打,睡觉的时候,给他们安排最不好的地方,再不时用言语刺激一下,那些人就会孤立远离兄弟二人,这一招周全用得得心应手。
至于许逸宁缘何判断周全换了个人,这还要从昨天夜里说起。
昨晚在驿站,他出去小解,回身就看到周全,对方看他的眼神黏腻。许逸宁自小长在深宫里,又有一个骄奢淫逸的祖父,他瞬间明白了其中的意味,顿时警铃大作。
周全看着许逸宁有些失神,许逸宁身量还未长成,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纤弱,偏偏面如冠玉,因为是在睡梦中起身,发丝凌乱,哪怕已经瘦的脱了相,依然难掩骨子里的贵气。
周全并不喜好男色,此时却邪念陡起,觉得试试也无妨,尤其对方还是这样的身份。他缓步上前,说:“太孙殿下,这些日子不好过吧。”
这一瞬间许逸宁想到了很多,他防身的物件儿一样也无,就算有,对上一名武将也毫无胜算。想到自尽的父王,他咬上舌尖儿,却又想起年幼的弟弟……
还不等他下定决心,眼前一花,周全就倒在了地上。
许逸宁当时都惊呆了,他大着胆子上前去探他的鼻息,人已经死了。三五息后,周全的眉心渗出了一点血珠。
这必定是高手所谓,可是,到底是谁动的手?
他知道,有人一直在暗处监视着他,那是杨怀的人。父王曾经说过,他若是死了,他和弟弟也许还能有条活路,因为杨怀绝不会希望自己的荣光无人欣赏。他们的存在,更能让对方快慰满足。
父王的话也许是对的,但如果真的有一个人是杨怀想要留下来的那一个,那个人也会是父王,但是他选择了逃避,以生命为代价。如今父王去了,他那个名义上的舅舅怕是会更早地了结他们这一支了。
可是周全死了,难道是他想错了吗?还是暗处另有他人?
这一瞬,许逸宁的心里转过许多念头。担心会给自己惹到麻烦,许逸宁不敢停留,迅速回到了寄身的草棚。
许逸安察觉到兄长的气息,往他的怀里挤了挤。许逸宁抱紧弟弟,整夜都没有再睡,小心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但是,这夜十分安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今天早晨,他又看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周全,心里的惊疑简直压也压不住。
而今,这个人又骑马挡住了侧面吹来的寒风,到底意欲何为?许逸宁小心地看向马上之人,正好对上“周全”的眼睛。
许逸宁急忙收回视线,只对方的眼神一直在心底徘徊,如果他没有看错,那是——心疼?!
边关苦寒,他们要服劳役,本就辛苦,因为他们曾经的身份,又有诸多的人过来寻麻烦,日子就更是艰难。不过一年,就又没了几个旁支叔伯。
再后来,局势变换,守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