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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工部员外郎在朝中勉强站住了脚。”秦疏微微挑眉,一朝天子一朝臣,梁远年纪摆在那里,等到他退下,梁氏一族想要再度崛起可就难了。秦疏想到了什么:“你家大人还是给梁家留了一线生机的,朕可是给梁家挑了一门好亲事。”
当初梁远想撬墙脚,被卫崇得知,回头卫崇便暗示秦疏要为老臣排忧,言语间提及秦疏睿原配早逝,如此才有了秦疏给沂川王府和梁家赐婚一事。
荣喜放缓了呼吸,斟酌着说道:“大人心善,梁小姐婚事坎坷,大人怜惜妇孺,不忍其蹉跎了大好年华。再者,沂川王府乃是皇亲,这般安排,梁大人定会感念陛下恩德。梁首辅门生遍地,在朝在野,若能为陛下效力,也不失为一桩美事。大人事事以陛下为重,处处为陛下谋划,实乃陛下之幸,天下之幸。”
秦疏轻轻敲击着桌面,卫崇这番谋划,其一,将梁红莲远远打发了;这第二嘛,沂川王府结了这么一门有力的姻亲,若安分守己便罢,一旦有染指皇权之心,正可一石二鸟。秦疏神情高深莫测,这睚眦必报的性子,哪里是为了他而谋划,也难为荣喜能想出这番说辞。他看着荣喜,说道:“你倒是忠心。”
荣喜听到这句,后脊瞬间一僵,然后就听陛下继续道:“不错,继续保持。”
荣喜缓缓呼出一口气,一颗心却依然悬着。“这样,你去传朕口谕,命陆安拿了赦令前往万新郡,亲自将汤小春带回沣京,至于内卫那边,便让秦副统领暂代。”荣喜恭声应了,后退着出了大殿。等到殿门在眼前合上,他才发现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他轻抚着心口,那里正剧烈地跳动着。
殿内,秦疏守在榻边,看着爱人睡得脸颊红扑扑的模样,不期然又想到他搽的脂粉,手指轻轻摩挲,指尖只有浅浅的痕迹。
许是察觉到他的动作,睡梦中,卫崇握住他作乱的手。秦疏轻笑,倾身一吻,有些期待他来日见到汤小春的反应。大
另一边,宫宴结束后,宋观被宫人引领着来到慈安殿。宋太后早早守在殿门口翘首以盼,见到兄长的那一刻,她上下仔细打量一番,却惊觉兄长比之从前,竟多了几分匪气。想来是流落孤岛时不知受了多少苦楚才会如此模样,宋太后的眼眶瞬间湿润。
宋观依照新学的礼仪,纳头便拜:“臣宋观见过太后娘娘。”
宋太后微微一愣,忙伸手去扶:“你我乃是至亲兄妹,兄长怎的这般见外。”
宋观径自起身,爽朗大笑:“说甚傻话,这哪里是见外,这是荣耀!我从未想过咱们宋家竞还有如此运道。”宋太后见此情形,这才反应过来,面上含笑,也学着兄长的样子,行了个贵女福身礼:“小妹恭喜哥哥得封国公,光耀门楣。”
宋观笑声朗朗不停:“同喜,同喜!”
兄妹二人多年未见,自然有说不尽的话。
入了殿内,宋太后满含关切地询问他这些年的经历,宋观也好奇外甥坐上皇位的诸多细节。
一番交谈过后,宋观便提及后位之事:“陛下竞封了个太监做皇后,如此胡闹,你怎的也不拦着些?”宋太后下意识扫视殿内,宋观见此,十分诧异:“小妹,你怕他?”
宋太后并不想承认,可又担心兄长初入京城,不知卫崇厉害,便说道:“兄长,此事已成定局,多说无益。”“陛下乃天下至尊,想要什么不过一句话的事儿,怎就成了定局?"小妹向来精明,竞在这样的大事上犯了糊涂,宋观实在难以理解,“且陛下不过弱冠之年,为何要早早过继子嗣,过继就算了,还下诏封了太子,这不是断了后路吗?”宋太后气闷不已:“卫崇生得那般模样,兄长也看到了。陛下被迷得晕头转向,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卫崇确实绝色,可天下美人多不胜数,尽可搜罗几个纳入宫中。失了独宠,想要将人拉下来不过是时间问题。“宋观身为男子,深知男人没有不贪花好色的。他觉得外甥就是见的美人太少。
宋太后想起儿子在闽南时的顽劣,俗话说三岁看到老,对陛下来说,奇淫巧技远比女色要有吸引力,她苦笑一声:“殿外的那几个宫女样貌如何兄长也看到了,陛下根本看都不看一眼。我怀疑他根本就是不喜女子,难道我这个当娘的还要给他找男宠不成?”
“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陛下绝嗣啊。"宋观焦躁地抓了抓头,“那可是皇位!”
宋太后说出秦疏当初的那番说辞:“陛下说,他在玉牒上是过继给先帝的,便是有了子嗣,承继的也不是王爷这一支。”宋太后在兄长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小。“如今陛下威严日盛,我不是没有劝过,可陛下不听我的,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原来在闽南时,儿子还算听话,她不是没想过用孝道逼迫皇帝低头,可她直觉不能这么做,她这个当娘的也很憋屈好不好?
“不是承继王爷那一支就不生啦?”
宋观在殿内来回踱步,别人家当皇帝,人越来越多,能把国家拖垮,到了老秦家可倒好,自己就能把自己玩绝种。这个想法也只是在脑海中停留一瞬,很快他便将这个大不敬的念头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