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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熠不知道霍昔景会把盛郁带去哪,从学校出来后就干脆直接来了银水湾,他把车停在霍家门外不远处,看着霍家的方向,唐熠眉眼冷淡,指尖轻轻地敲击着方向盘。
微风浮动,别墅区里的香樟树“飒飒”作响,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地上,照出斑驳错顿的光影,唐熠坐在车里,半边面容隐在阴影里,往日总是盛着懒散笑意的桃花眼此刻黑如深潭。
盛郁初见唐熠时觉得他外表冷酷不好惹是有道理的,唐熠面无表情时,深邃俊美的五官锐利而冰冷,带着极强的侵略性和攻击性。
不知道等了多久,唐熠神色终于有了变化,视线里霍昔景的车快速驶入了霍家,车还没停稳霍母就神色匆匆地下了车往里走,唐熠拧眉又等了会儿,直到霍昔景都下车了,他还是没看见盛郁的身影。
唐熠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霍得打开门,车门被用力甩上,发出“砰——”得一声巨响,这边的动静让霍昔景注意了过来,随后他就看到了唐熠。
唐熠的神色很冷,霍昔景不知道为什么,他直觉唐熠是来找盛郁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有些心虚得几乎想要立刻转身逃离。
果不其然,唐熠走到霍昔景身前打了声招呼,随后就皱着眉往他车里瞥了眼,盛郁的确不在,唐熠询问地看向霍昔景:“盛郁呢?有人说你把他带走了。”
霍昔景神色有些僵硬,对着唐熠,他在这一刻突然说不出口,自己和霍母把盛郁一个人留在了礼服店里。
霍昔景有些徒劳地想要解释,语序颠三倒四地道:“小白出事了,我们本来和盛郁去定制衣服,但——”
唐熠眼神沉了下来,压抑着胸腔中的怒意,直接打断了霍昔景,声音冰冷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把盛郁一个人丢在了那里?”
霍昔景就算是再偏心霍昔白此时此刻也无法理直气壮地点头。
“你们他妈的——”唐熠看着眼前的霍昔景僵硬的脸色,控制不住地爆了句粗口。
“唐熠哥哥!”但唐熠还没来得及爆完粗口,属于少年乖软的声音就突然响起,光是从这一声“唐熠哥哥”里就能听出他对唐熠出现在这里的惊喜。
唐熠皱着眉循声看去,就见霍昔白穿着件白色的丝质睡衣,光着脚站在霍家门口,一双手缠着纱布,上面隐隐透着红色的血迹,他看了看唐熠又看了看霍昔景,随后问道:“唐熠哥哥你和二哥吵架了吗?”
唐熠烦躁地移开了眼,胸膛有些剧烈地起伏着,这个时候他并不想看到霍昔白,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是有些迁怒。
但唐熠受过的教育,让他的确有些无法忍受,一个既得利益者仗着本该属于盛郁的偏爱,用这样一种单纯而无辜的姿态出现。
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存在给别人带来了多大的伤害,不止是盛郁被偷走的十九年,还有现在。
霍昔景看了唐熠一眼后,快步走到霍昔白身边低声道:“没事。”
霍昔白眼神一暗,如果放在平时,霍昔景应该早就注意到他没有穿鞋和受着伤的手了,可现在——
霍昔白抬头看向身侧平时虽然脾气很差但却最细心的二哥,从他出现一直到现在,霍昔景都没有关心过他,而是看起来心烦意乱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霍昔白眸色渐深,视线重新落在唐熠身上,他还从来没见过唐熠这么生气的样子,在霍昔白的印象中,唐熠永远都是散漫冷淡的慵懒贵公子,除了对贺深和顾煜桢以外,他对谁都是淡淡的,疏离又冷淡,可是他现在却难得的情绪剧烈起伏。
会是因为谁?
唐熠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朝霍昔景道:“把地址发我,我去接他。”
霍昔景点了点头,直接打开了和唐熠的消息界面,发了个定位过去,他抿了抿唇道:“他应该还在那儿。”
唐熠瞥了眼手机,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他身后霍昔景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又放弃了。
霍昔景神色有些黯淡,他想说:你能不能帮我跟盛郁道个歉。
霍昔白看着两人完全忽略自己的对话,脸色隐隐有些发白,但他还是强撑起笑容,朝霍昔景问道:“二哥,你们说的他是谁啊?”
霍昔景抿了抿唇,没有回答,他看着身边霍昔白身上价值不菲的丝质睡衣,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带盛郁报道那天,对方身上已经洗得发白的衣服,似乎穿了很多年已经有些不合身了,但是他干了什么?
他嘲讽盛郁就穿成这样去报道。
霍昔景突然觉得有点难受,甚至有些无法直视霍昔白,他回避了霍昔白的目光,低声道:“进去吧,你受伤了就别再外面吹风了。”
说完霍昔景就转身朝里走去,因此他没能身后霍昔白一瞬间冰冷下来的眼神,霍昔白双手不自觉用力握紧,直到伤口隐隐泛疼,他才回过神来。
唐熠这边上了车之后,打开霍昔景给的定位,猛地踩下油门,黑色超跑犹如一头矫健的丛林猛兽,黑色的车尾很快消失在银水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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