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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说段榆人缘不好,相反,他性格平易近人,也没什么架子,只是那份温柔中总带着距离感,让人只能仰望,却不可接近。
而且他平时接见的都是些领导,就更让人望而却步了。
沈岚清被打量得浑身不自在,起身想走,“才想起来,现在还是工作时间,我还是先走了,不能太打扰你。”
他之前基本上都是趁医务室没人的时候来的,今天倒是突兀了。
“怎么了?”段榆却是关切的问道。
沈岚清说:“你不是还要上班嘛,我一直赖在这里也不好,会耽误你的时间。”
段榆微微挑眉,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后起身,将门关上,“你不喜欢被人看着?那就关上门好了。我并不介意你在这里,而且,上班不如和你在一起有趣。”
沈岚清说:“那有人来看病怎么办?”
段榆意有所指道:“外面有护士,也有别的医生。更何况,我看的病人也是有要
求的。”
沈岚清面露不解,但段榆也没有多解释。
其实道理很简单,他只给那种地位非富即贵的人看病,譬如主任校长等等,这样也能彰显对方的财富地位。
而且那些人通常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段榆拿着更高的工资,需要帮他们守住秘密。
譬如徐舟野前段时间,不知去哪火拼,弄了一身伤回来。这事徐舟野就让他瞒着徐父徐母。
当然,特殊情况下,比如医务室内没有别的医生了,他也会代班的,不过这种情况一般不存在。
……除了沈岚清。
沈岚清还不知道,自己享受到的,是富家子弟才能有的私人医生待遇。
*
当沈岚清得知,白溪和徐舟野又要打篮球比赛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的周末。
这消息还是沈岚清在学校论坛上看到的,这两个小孩竟然都没告诉他。
尽管他们没告诉他,但他还是隐隐觉得不太好,所以赶紧去了篮球场。
晚上的运动场上,灯光自然不如白天明亮,沈岚清这个近视眼花了点时间才找到篮球场。
这天户外篮球场格外热闹,因为听说两个非常有话题度的学弟打比赛,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们也来凑热闹。
旁边的操场上,竟然还有几个班级在搞联谊搞活动,摆着小地摊,放着各种零食饮料售卖。身为富家子弟自然图的不是赚钱,而是做点社会调研之类,扫码答卷就能免费拿零食。
沈岚清到篮球场的时候,比赛似乎已经进行了一半了,两个球队打得火热。
外面围着一圈学生,简直人挤人,沈岚清想看都挤不进去,在外面一圈踮着脚去看,才勉强能看见白溪和徐舟野。
在篮球场上,汗水就像肆意挥洒的青春,热情呼喊的同学为球员们喝彩。
空气中有塑胶跑道的味道,有篮球砸在地面带起的灰尘,也有年轻人的荷尔蒙气息。
女孩们买了饮料过来,挨着脑袋往前看,“什么时候能打完啊,我这瓶水的冰都要化了。”
“你别想了,前面还有好几个人,徐舟野那边肯定是送不上水的。”
“那白溪也行啊,我又不挑!”
女孩们笑嘻嘻的打趣着,高高扎起的马尾不时轻扬起来。
沈岚清忽然顿住了,他前面有一道白线,这就像一道明显的分界线。往前一步是青春洋溢的学生,而往后一步,白线之外,是年过三十的他,完全融入不进去那种氛围。
到这个时候,沈岚清才开始思考,他跑过来能做什么呢?总不能众目睽睽之下,让他们停止比赛吧?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或许,这就是白溪的选择,他自己选择的命运,与徐舟野产生纠缠……沈岚清已经想办法让他避免了,没想到,最终也无法干涉。
沈岚清转身,想要离开。
这时,场内有个人传球不小心传得越了线,差点砸到同学,好在篮球被徐舟野及时拦下,才没
有出界。
不过这边围着的同学因为怕被砸到,还是稍微让开了些。
徐舟野因此看到了篮球场外的沈岚清,来不及多想,他已经大声叫了出来,“大叔?”
徐舟野的嗓音年轻有磁性,很有辨认度,且拔高了音量,沈岚清自然听得出来。
他僵了僵,硬着头皮转头去看,赫然是徐舟野一手抱着篮球,另一只手正举起来跟他打招呼!
不等沈岚清回答,徐舟野已经跟旁边的同学比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把篮球往旁边一扔,就朝他小跑了过来。
沈岚清愣在原地,想在人群中偷偷溜走的计划居然作废了……
不是,徐舟野打篮球打得好好的,干嘛突然停下来?
徐舟野站到他跟前,倒也没碰他,只是双手叉着腰喘了会儿L气,奇怪的睨着他,“怎么不说话,你还高冷起来了?”
“过来看我打篮球,怎么不叫我,还偷偷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