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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头颅,挺起了笔直的枝干,成为这灰白天地间最亮眼的一抹翠绿。
闻姝眨了眨纤长的睫毛,回头望着四哥,脑子转了转,指着书册问:“四哥,这是你写的吗?”
闻翊这才分了一些心神出来,看了眼那上头的新诗,冷淡的应了声,“嗯。”
闻姝弯唇轻笑,夸赞道:“四哥真厉害,字写的真好看!”
小姑娘笑起来眼睫弯弯,月牙似的,颊边有两个小小的梨涡,只是太瘦了,若是多长些肉,便会更加惹人喜爱,闻翊心下忽然蹦出来这么一个念头,面上却不显。
闻翊不接话,院中又安静下来,闻姝鼓了鼓雪腮,有些气馁,四哥可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但那种冷淡又不让闻姝讨厌,她见过太多对她冷漠的人,知道四哥的冷漠并不是针对她,可能只是性子使然,况且接触下来,她觉得四哥不是坏人,起码比别的兄弟姊妹都要让她觉得舒心。
两人初次接触,闻姝也不想让四哥烦,便打算回去了,看了眼不断的风雪,她思忖片刻,犹豫着问:“四哥,我便不打扰你看书了,可以借我一把伞吗?”
闻翊蹙了蹙眉,这是他有些不耐烦的前奏,可抬眸瞧见飘飞的鹅毛大雪,他神色淡了些,放下书册起身回了屋内。
闻姝站了起来,看着四哥挺拔的背影,心想四哥真的和别人不一样。
闻翊很快从屋内拿了把石青色的油纸伞出来,递给了闻姝。
“多谢四哥,我明日来还。”闻姝笑盈盈的道谢,垂眸接伞时无意间瞧见四哥左手袖口往上跑了些,露出了手腕内侧狰狞的伤疤,让她眉心一跳。
很快,闻翊的手收回,衣袖下落,将那疤痕遮得严严实实。
闻姝移开目光,又道了声谢,撑开伞走下台阶,风雪扑面而来,她拢紧了领口,一步一步往外走,身影很快淹没在大雪中。
她身后的闻翊再度抬起左手,手腕似乎仍旧在被无声灼烧,漆黑的眸子盯着丑陋的疤痕,翻涌起难言的戾气,那场大火从未湮灭。
风雪肆虐,雪屑飘进亭子里,落在摊开的书册上,晕染了墨迹。
闻翊拿起书册拍了拍,将其合拢,再度坐了下来,冷风拂过,他鼻尖微动,似乎嗅到了幽幽的兰花香,但只有片刻,寒风中便只剩下冷意,刚才好似他的错觉。
“姑娘,你去哪了呀?奴婢找了你半天。”
闻姝在兰苑外遇到她的婢女月露,月露比她还小一岁,扎着双丫髻,瘦弱的身子举着一把厚重的油布伞,急的像是要哭了,如今府里也只有月露和兰嬷嬷会在意她。
闻姝说:“没事,去赏了会雪,回去吧。”
两人先后进了院子,比起北苑,兰苑更加精致一些,听说从前娘亲很得父亲的宠爱,特意为她修建了这座兰苑,雕梁画栋,种了满园名贵兰花,只因她喜兰。
父亲还允娘亲不必向侯夫人日日请安,宠爱过盛,以致于侯夫人十分厌恶娘亲。
可娘亲去后,闻姝却并未感受到多少父亲的关怀,他甚至从未踏足兰苑,让闻姝不由得怀疑传言的真实性,不过侯夫人厌恶她倒是真的,每次去请安都见不着好脸色。
进了檐下,收起伞,月露才瞧见闻姝弄脏的衣裳和掌心的伤口,惊呼道:“姑娘,你受伤了,兰嬷嬷,姑娘伤着了!”
一位身形佝偻、双鬓染白的妇人从屋内出来,握住闻姝的手腕,“姑娘又被欺负了?”
“无碍,”闻姝笑着摇了摇头,“路滑,我自个不小心摔了一跤。”
告诉她们也不能怎么样,倒徒增伤感。
兰嬷嬷右脸有一大块被火烧燎过的疤痕,贯穿半张脸,乍一看有些骇人,曾经还因吓哭了大姐姐被侯夫人罚了板子,此后兰嬷嬷便不再轻易外出。
可闻姝知道,有些人的心比兰嬷嬷脸上的疤痕更加恐怖。
兰嬷嬷拉着闻姝进屋,去找药箱。
比起屋外的精致华丽,屋内就要冷清空荡许多,从前这里也有不少名贵的东西,都是娘亲在时父亲置办的,母亲去世后,见闻姝不得宠,旁人便来“借用”,自然是有借无还。
此外逢年过节的打点,闻姝有个头疼脑热,像炭火烛火这些时常不够用,只能自个掏腰包去买,闻姝她们的月例又常被克扣,没钱买就只能卖兰苑的物什换钱,这些年下来,兰苑快要家徒四壁了。
兰嬷嬷给闻姝的掌心上了药,又拿出一粒黑色绿豆大小的药丸递过来,“姑娘,把药吃了。”
兰嬷嬷的嗓音嘶哑粗嘎,像是喉咙里含着粗粝的石子摩擦发出的声音,在稍显昏暗的屋内衬得她脸上的疤痕愈发瘆人,闻姝回想起四哥手腕上的疤痕,和兰嬷嬷脸上的有些像,难道也是烧伤吗?
闻姝接过药丸和水吞服,她不知这是什么药,每次她受伤,尤其是见了血,嬷嬷都会让她吃一颗,兴许是为了让她好的更快些吧。
月露站在门口,遮挡了屋内的光线,“姑娘,午饭要凉了,我现在端上来吗?”
闻姝喝了口水,压下药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