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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戴上了战术手套的右手扼住他的咽喉。在安萤反应过来前,他已然被举至了殿顶最边缘处。
但凡凌宙的手再往前多举一寸,他今晚怕是真要体验一下摔断腿的感觉。
就现在这情况,哪怕安萤再有自信,都不会觉得自己魅惑成功了。
可不成功也有不成功的办法。
“等等,我只是看你这么晚没睡,来和你打个招呼罢了,这样的欢迎仪式是不是有点太……”
见凌宙完全不为所动后,安萤不再扯这些无用的借口,勉强挂着笑容使出了最后一招:“退一万步说,你真的要扔我下去吗?连寒明都没对我动手。”
这话倒是有用,因为凌宙那张毫无喜怒的脸终于有了点表情。
只见他今夜第一次正眼看向了安萤,尔后语调平静地说出了安萤听不太懂的话:“——我以为我对人类已经足够客气。”
身为宇宙意志,凌宙平等地对待着寒明以外每一个生物。
当然,非要较真起来,那些生物里,他确实更偏爱人类一些。
所以无论面对怎样的人类,他都尽可能地保持礼貌。
可现在,这份礼貌却有些维持不下去了——事实上他也不想维持下去。
先前安萤一再靠近寒明时,凌宙就已经足够忍耐。这之后安萤竟得寸进尺地对着寒明使用魅惑,并且在魅惑失败后跑到他面前提起寒明。
他怎么敢。
凌宙从不主动对人类出手。
但这一刻,他却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切切实实起了杀意。可他不能。
不是因为他是平等注视世界的宇宙意志,而是因为寒明不许。
连安萤都能看出寒明对魅惑天赋的在意,凌宙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甚至凌宙已经猜到,寒明是想让安萤对他抓回来的异兽使用魅惑,从而让异兽主动带他们前往交界线上的异兽巢穴。
一旦他对安萤动手,寒明必然生气。
所以他不能。
安萤不知道凌宙在想什么,只觉得他用词古怪。
虽然此时凌宙那双金眸十分骇人,但意识到对方确实没动手后,他还是镇定下来,转变对策试图说服凌宙:“你应该清楚我的来意。”
“我只是想要寒明离开东域罢了,明明你也不想他继续待在这里。”
安萤真不是在信口胡说。
他早看出了凌宙和东曜的不对付,也看出了无论寒明还是凌宙,都对东域毫无归属感可言。凌宙的占有欲旺盛到了这个地步,怎么可能愿意寒明一直待在有东曜的东域?
安萤所言固然论据稀碎,可结论却阴差阳错地得对了。
凌宙确实不想寒明留在东域,这里根本不适合他。
此刻稍微看到点希望的安萤却像是被鼓舞了般,立即乘胜追击道:“以寒明的才能,哪怕是西域最疯的那位王者,都会愿意为他大开通行之门。既然你们在东域待得不顺心,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
安萤完全忽略了最近寒明的不顺心全是他带来的事,就这么继续发挥口才蛊惑起来:“他可是你精心呵护的玫瑰,当然要盛开在最合适的土壤里。”
“他不是玫瑰。”
“……什么?”原本安萤还想了许多说服之词,但凌宙平淡的一句话却骤然打断了他所有的思绪。什么玫瑰不玫瑰的,他这些话的重点是玫瑰吗?!
凌宙无所谓安萤的言论,更无所谓安萤的想法。
这一刻,他只是在陈述事实:“他不是玫瑰,他是星星。”
他也曾希望寒明是他养的玫瑰,可寒明不是。他留给他的,永远只有满手玫瑰的刺。
可即便不是玫瑰,寒明依旧是他怀抱里独一无二的星星。
一颗执拗自转着,一次次拒绝公转的星星。
宇宙里星辰遍布,凌宙知晓着所有星辰的诞生与寂灭。可这有什么用呢?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拥抱他唯独想抱的那颗。
想到这里,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侵袭着凌宙的感官。但他不理解。
所以他只能忽略它,就这么垂眼对安萤道:“别碰他。别再碰我的星星。”
安萤一直清楚凌宙的危险。
只是野心蒙蔽了他的认知,使得他明知危险也要先去撞上一撞。
然而当凌宙真的用他那双金眸看来后,安萤才后知后觉地觉得恐惧——只有和凌宙对视过的人才能窥见,他眼底那平静而荒芜的残忍。
这根本就不是人类该有的眼。
而且他还注意到,有那么一瞬间,凌宙的金眸似乎泛起了金光。
他记得凌宙的天赋是平衡,可难保凌宙当初没对天赋说谎。
该死的,这个疯子的眼睛到底是为什么亮的?他该不会趁机给他下了什么诅咒吧?说起来白天寒明眼睛好像也亮过,这难道是什么双重诅咒吗?!
胡思乱想之下,安萤再没心思开口。在凌宙松手的刹那,他转头就走。
而事实上,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