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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循善诱道:“虽然斩心魔纯属那群人主观臆断,可心魔在此处当真可以具象化,这却是个内省内参的良机。”
凤清韵听着他的解释眉心一跳,隐约间感觉有些熟悉:“这和狐梦之术——”
“类似但不同,狐梦之术只是让入梦者看到内心的执念,却做不到区分,更做不到沟通。”对幻境之术恐怕比狐主还懂的魔尊振振有词道,“内省需要的不仅是内窥,更重要的是与己身执念的交流,这便是所谓的自参。”
“所以——”最终,龙隐总算是图穷匕见道,“千载难逢的机会,凤宫主要不要试试?”
——说了那么多,这人其实就想看他有没有心魔,如果有,心魔又到底是什么。
“……你说的那么好听。”凤清韵被他骗出经验了,眼下连他半句话都不信,当即冷笑道,“你怎么不先试试?”
谁料龙隐闻言一哂,搂着他走的那落地镜前,抬手直接按在了镜面上。
魔息在他指尖一晃而过后,便直接入了镜子。
凤清韵只是随口一说,万万没想到这人真敢如此,见状心下猛地一跳,生怕这镜子有异,刚想抬手去拦,下一刻,镜子上却蓦然泛出了光泽。
凤清韵一愣,他原本以为,身为万魔之首,前身修的更是无情道的魔尊,本不应该有任何心魔。
可事实证明他错得离谱,待镜面上那道光逐渐散去后,烟波浩渺的仙宫竟蓦然出现在镜中。
看清楚其中画面的一瞬间,凤清韵蓦然怔住了。
龙隐的心魔——竟是凤清韵和慕寒阳大婚的场景。
凤清韵的第一反应是荒谬,可紧跟着又感到了一丝说不出的合理。
这个场景凤清韵在前世今生中经历了足足两次,哪怕镜中画面悄无声息,可他也依旧知道,接下来便是钟鸣三声,大典正式开始。
整个殿内没有丝毫声音,只有那落地的镜子中,无声地播放着那场道侣大典。
凤清韵眼看着自己身披鲜艳的礼袍,踩在天梯之间一步步拾级而上,那画面实在是太熟悉了,看得他心下泛着说不出的滋味。
可没等那股滋味逐渐荡开,待他与慕寒阳在天鼎前站定时,画面中却出现了和此世经历截然不同的走向——在龙隐心魔的执念中,凤清韵竟然并没有撕去婚袍,反而当真和慕寒阳一起在天鼎中插上了香。
镜外的凤清韵愕然地看着自己面上带着无边的喜悦从天梯上下来,那神态之中的欣喜呼之欲出,好似当真如愿以偿一样。
凤清韵见状一愣,陡然意识到了什么——这分明是他前世和慕寒阳大婚的样子!
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样,凤清韵心下陡然一紧,当即抬眸不可思议地看向那人:“你——?”
那人一言不发,就那么垂眸看向他。
电光石火间,凤清韵瞬间明白了一切。
那些微妙的异样、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到底是从何而来。
——这人分明就已经想起来前世之事!
可当真相终于水落石出时,凤清韵的嗓子不知为何有些喑哑,一时间竟没能说出剩下的话。
无边的酸楚席卷而来,凤清韵抬手死死地拽着龙隐的脖子,过了半晌终于找回来了言语能力,随即他几乎是颤抖着质问道:“……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龙隐抬手拥着他,难得柔声道:“双修一开始。”
“所以你又骗我……”凤清韵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重复道,“你又骗我……你个王八蛋!”
“这怎么能叫骗呢。”龙隐却笑着吻了吻他被怒火衬得格外鲜亮的眼睛,“你又没问这事,本座最多只是知情不报而已。”
“你别给我胡搅蛮缠。”凤清韵从牙缝中挤出来一句:“这是你第三次骗我了。”
龙隐闻言挑了挑眉道:“怎么,集够十次凤宫主便打算杀夫证道吗?”
凤清韵气结,刚想怒火中烧地再骂点什么,整个人却蓦然一僵——他的身后传来了微妙的灵力波动。
凤清韵愣了足足三秒才意识到那是什么,而后他宛如一只瓷偶般缓缓扭头,不可思议地看向那个从镜子中跨出来的,和龙隐如出一辙的人。
原来传言是真的,心魔城的镜子当真有办法映出凝结成实体的心魔。
——那便是龙隐因为执念颇深,凝聚成实体的心魔。
“他”一言不发地走到凤清韵身后,而后竟抬手搭在了凤清韵的脖子上。
而凤清韵此刻正靠在龙隐怀里。
气氛好似凝滞了一般,蓦然安静下来。